生命的核桃

郭迎金

                    生命的核桃


◎比丘尼恒异法师 讲于万佛圣城大殿

2014年7月17日星期四晚


诸佛菩萨、师父上人、各位法师、各位法友，大家晚安！这里是恒异，今晚和大家结法缘。


有一个小和尚，每天辛勤地工作，厨房啊、打扫啊、化缘啊、诵经啊，可以说是忙碌得不得了，做到他精疲力竭，可是却一无所获。于是他就去请示老和尚，老和尚叫他拿平常吃饭的钵过来，顺便再带一些核桃。老和尚叫小和尚将核桃放入钵中，放到放不下为止。


这时候，老和尚问小和尚：“现在钵已经满了，你看看这钵还能再放些什么东西吗？”小和尚不加思索地回答：“钵满了，不能再放东西了，师父。”


老和尚于是叫小和尚去拿一些米来，然后沿着钵缘缓缓地倒入，直到米溢出来为止。这时候老和尚又问了：“你看现在钵里还能再放些什么东西吗？”小和尚这次不敢贸然地答复，只是静静地等着老和尚的指示。于是老和尚又叫小和尚去拿一些水来，本来已经满了的钵，竟然还能倒入一些水，这时候老和尚又问：“你看现在这钵还能再放些什么吗？”小和尚仍然是不敢答复，于是老和尚叫小和尚去拿一些盐巴来，老和尚徐徐地将盐撒入那个满满的钵。


最后老和尚问：“你觉得这其中的道理是什么？”小和尚回答：“这表示再怎么忙，我们都还是可以挤得出一点时间来的。”老和尚摇摇头说：“这并非我想告诉你的。”


接着老和尚将钵里的东西倒入一只空盆，然后对小和尚说：“现在让我们倒着来放，看看会怎么样？当我们把水放满了钵，再放什么进去，都会令水溢出来。如果你的生命是一只空碗，当碗中装满了米啊、盐巴等小东西，又怎么能够再放得进核桃呢？这就好比我们的人生，如果我们整日奔波，异常忙碌，这就有必要想一想，怎么样才能先将核桃装进生命当中。如果生命是一只空碗，你要怎么样去区别米和核桃呢？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核桃是什么，生活就很简单轻松了。我们必须要把核桃先放进生命的碗里，否则一辈子就会在芝麻绿豆的小事里打转。”


几天前有个居士告诉我，80年代末她高中毕业来到美国留学，当她还在找学校的时候，遇到了上人。于是她到万佛圣城来见上人；见到了上人，她就对师父说：“师父啊，我可以到法大读书吗？”其实那一年法大在几个地方积极地招生，可是上人却对她说：“法大？法大是个‘骗人’的学校！”我想上人不是在开玩笑，只是上人看事情的角度和我们不一样；不仅法大是个“骗人”的学校，就连万佛圣城也是个“骗人”的地方。


上个月万佛圣城举办了上人圆寂十九周年的涅槃法会，有几位上人的老弟子就上台讲述他们各自的经验。几位法师提到早期上人是如何买下万佛圣城，如何建设万佛圣城，又如何对万佛圣城寄予厚望。可是其中一位法师就告诉我们，上人曾经一度想卖掉万佛圣城，因为他想在湾区买另一个道场，方便湾区的信徒来参加法会。由此可见，上人没有执着，在这个世间上，他随缘度化众生，大做梦中佛事，没有说事情一定要怎么样、怎么样的。


可是我们做弟子的，态度和眼光和师父的就很不一样了。就像《楞严经》里面所提到的“以所标指，为明月故”，释迦牟尼佛把我们的常住真心，比喻成一轮明月；为了要指示阿难明月所在，他就用手指指向明月；阿难不看月亮，却看着佛的指头，把佛的指头就当作是月亮了，结果当然是见不着真心。如果我们看不到上人所要给我们指示的目标，却看着上人的指头，结果就会像阿难一样，认不清修行的重点。就好像前面那位老和尚所说的：如果我们不认识自己的核桃，不能将自己的核桃先放进生命的碗，整天就会被芝麻绿豆的小事牵绊住。


在过去一二十年来，随着科技的迅速发展，我们的世界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变迁；一般人都想用最低成本，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最大的利润。处在这种大环境里，大家都不由自主的跟着那股潮流快速地冲刺；如果稍微慢下来，就会被淘汰、被他人取而代之。如果这种风气也在道场里流行起来，我们的修行就会受到考验。


就拿我自己的经验来说，我只有在生病什么都不能做的时候，才有机会停下脚步、才能强迫自己休息、强迫自己不用电脑、不开会、强迫自己推掉工作，不去跟随其他人的脚步。修行所需要的步调与节奏，毕竟和世间法不同，它像一个民族的文化一样，是要靠时间来累积经验，来酝酿它的深度和广度。修道的人，偶尔也需要放慢脚步，才能敛得住精气神，不向外散失。


很多人喜欢上人的这一段话：“修道人，房子要小小的，钱要少少的，人要好好的，业要了了的。”我们人一生所需要的其实并不多，会吃饭的人吃得不多；会睡觉的人睡得不多；懂得生活的人用得不多；会做事的人，不会从早忙到晚。平常心是道，能行所无事是最好，可是我们人往往是“事在易，而求诸难；道在迩，而求诸远。”如果我们平心静气地想想我们所天的所行所做，就会发现我们每天做了多少该做、和不该做的事。当我们向外攀缘得太过度的时候，要把心守在分寸之间就很难了。以下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其实要把心制之一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即使是能征服世界的大英雄、大豪杰也不一定做得来。


有个生意人，富可敌国，在他的国家里他是最富有的人，也就是所谓的“首富”。他的事业和产业遍布全球，员工有成千上万，他的丰功伟业可以媲美古代的成吉思汗。虽然有许多人羡慕他在事业上的成功，可是他的生命还是有缺陷的。他生命两个至亲的亲人，先后罹患癌症；虽然这个大人物有私人机场和飞机，可以载着自己的亲人到别的国家去就医，最后，终究是无法挽回两位至亲的生命。失去亲人后，他心里很痛苦，想向宗教寻求慰藉，就到庙里头去打坐，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成吉思汗可以骑着马南征北讨、开疆拓土；这个富商亦有能力在全世界拓展他的霸业，足迹遍及全球。可是要他把心定下来制之一处，他坦白地说：“我在那里打坐，发现我的心连一秒钟都静不下来。”


今天我们到道场里来打观音七，是一个最好的练心的机会，在与观音菩萨感应道交之前，有一个前方便，那就是我们要训练怎么样将心制之一处。如果我们平常有很多的事要忙，首先，就要训练自己放慢速度，我们放下一切来到这里，至少这一个星期，我们可以练习练习怎么样让自己能够把一切都放下。法会期间的行程虽然很满，但规律的作息、单纯的礼拜、唱诵、缓慢的绕念、坐念，能够帮助我们沉淀我们的杂念。


今晚的听经，刚好是上人讲解《华严经》的最后一天，上人提到的一些例子，是让我们能够安住道场的一些很基本的条件。上人提到：在道场我们一切都要节约，没有事的时候不要开车，也不要随便打长途电话，如果我们随随便便在道场打长途电话，将来那个果报也是不可思议的。


讲到怎么样让心制之一处，我还有一个小小的故事，跟大家分享。好几年前我听一位法师讲，她说：如果你离开你的房间，又不打算很短的时间回来，你出房门的时候灯都不关，就让这个灯一直持续地亮着。这会怎么样呢？师父说：你看你们打坐心都定不下来，就是因为在这个小小的地方不注意──这就叫作漏！


【编注】恭录自“万佛圣城中文官网”之“法语缤纷”单元
南无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