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即错；不开口也错

郭迎金

开口即错；不开口也错

◎老愚翁 讲于万佛圣城大殿2001年6月25日星期一晚
…… 今天下午在办公室跟人讲到自己第一次被上人教训的事情。不怕你们笑，那是很早以前，一次在金轮圣寺，我记得是在楼下餐厅，上人看到我就跟我讲──这是上人第一次教训我。因为是第一次，所以记得还算清楚──上人很和气，很慈祥地讲，“我们在庙里头，人家不喜欢的事，我们就不要做。”我一听就知道上人在讲我什么。
我业障重，个性顽强，修行障碍很多也是事实。平常自己觉得对时，管他是谁我一路颟顸到底。上人现在既然如此讲，我懂了，从此什么事我都不敢讲话，也不敢有意见；什么都不要听，交代什么我就做什么，这样过了好一阵子。庙上发生再大的事情我也都不知道，没人跟我讲，我也不想问；人家在讲，我也没想去听，所以完全不知道。这样也挺愉快地过了一阵子。
一次，上人到庙上来，看到我就讲──这一回是很生气，很大声地吼──“护法不是这样做的。”我一听，心里想不知自己又犯了什么错。“护法不是这样做的，要拿着金刚宝剑。”上人还教我怎么拿，拿给我看，“要这样拿。”上人又说，“看见不对的，你要走到他的面前去，右手拿着剑，左手指着他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要很大声地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不是什么话都不讲的。护法不是这样护的。”上人很生气地这样对我讲。
我不是上人，不敢比给你们看应该怎么拿。上人责备了我一顿，我心想，“上次不是跟我讲不要那样吗？怎么现在又叫我那样呢？要我怎么办呢？这样也不对，那样也不对。”上人没再讲话，我前后两次被上人指责，我也都没讲话，不晓得该讲什么。
后来有一次我载上人出去──以前我载过上人多次，上人在车上是不讲话的，我也不借机跟上人啰嗦──上人一向上了车，把眼一闭，开始念咒，我不晓得念的是什么咒，反正就这样一路开车。
这一回上人开着眼，就跟我讲了，“开口就错，不开口也是错，那你说该怎么办？”我又不晓得该怎么回答了。我知道上人是讲上一回的事。
我想各位也许都看过《虚云年谱法汇》，里面讲虚老在吃饭时跟大家讲──他当然是跟出家众讲──他说，“着色、声、香、味、触、法的是凡夫。”吃饭时大家都会觉得这个好吃，那个不好吃，虽然嘴不讲，但眼睛瞪得很大地看着菜；喜欢的拼命拿，不喜欢的跳过去。虚老就讲，“着色、声、香、味、触、法的是凡夫，不着色、声、香、味、触、法的形同草木。这中间你们谁能够讲出一句话来？”他当然是对那些修行人讲的。
我再回头再讲“人家不喜欢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做。”你看看上人的度量多大！相信有的人还记得，早期一进总办公室左边墙上时钟下头，挂着一帧相片，是于斌于枢机的相片，当然是上人的意思。
一次有位老先生，他第一次进到办公室，一看这样子，不知趣地就说，“哎！我们佛教机构怎么放一个天主教神父的相片在这里？放得这么大，一进门就看到！”上人正好在场，这位老先生就一副义不容辞、伸张正义地说，“师父，我们是佛教团体，为什么要放其他宗教神父的相片在这里？”上人一听，说，“哎！小老弟……！”就没再讲下去了。意思就是说我们心量不要这么小嘛！我猜想大概是这样的意思。
这位老先生还不死心，一直跟上人喋喋不休地说，“我们这样会破坏佛教的形象。”
到底会不会破坏佛教的形象，也还不知道，但他认定会，就一直讲一直讲。上人终于说，“好吧！你们不喜欢，我们就把相片拿下来吧！”相片拿下来了，同时也就不见了。
我讲这些话，没要把于枢机的相片再拿出来挂的意思，只是当时有这么一件事情就是了。你想上人的心量多大！这事已经隔了十多年，到现在天主教徒都没几个来的，对不对？那你们不喜欢，上人也就只好这样了。
【编注】摘自《万佛城金刚菩提海》月刊 第39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