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案点滴与感应

郭迎金

禅案点滴与感应
◎沙弥亲和法师 讲于万佛圣城大殿2004年12月1日比丘尼恒异法师 中译冬季已经到了，它带来的不仅是寒冷，还夹着热烘烘的禅七，所以今天我想谈谈打坐。我喜欢坐禅，我也觉得坐禅是件很值得的事情。我们这些有机会参加打七的人是何等的有幸！我们不应该把这些机会视为理所当然，所以我想表达我最深的敬意，给所有成就这些佛事的人。特别是那些在厨房工作提供我们营养食物的同参，他们所给我们的是美味的药。可是，那些在我们静坐期间打瞌睡，从背后用香板打我们的监香师呢？我们也同样对他们心存感激吗？还是我们当他们是很令人讨厌的人？这些人跟厨师恰好相反，他们总给我们苦药吃，因此很难令我们欢喜地接受。然而，我们也应该知道，他们的工作和发心只是想帮助我们，令我们不要在禅堂里浪费宝贵的时间，也因此我也同样地感激他们。我们是不是应该恢复传统，在他们叫醒我们的时候，还对他们合起手掌？去年感恩节，我有幸与一群来万佛圣城参加三日禅的年轻人在每天早上共修。他们选择用一种很不寻常的方法来度假：忍冻、忍痛，你说奇怪不奇怪？不过他们明白外在的疼痛是获得内在快乐的必经过程。我们一起讨论几个话题，好比是自由和规矩的意义。如果我们问人：“什么是自由？”他们最直接的反应是：做我想做的事。但是，这并不是自由的定义，而是奴隶。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的所作所为只不过都是在取悦自私的自我。我们的私欲是永远都填不满的，所以，真正的自由就是要从这种暴政里解脱。我们应该把我们的快乐建筑在利他的基础上，要打开我们的心量。我们必须要能自我约束，才能除去那些幼稚的坏习惯，这些坏习惯消耗我们的精气和自信，所以我们不该觉得自律是一种抑制。其实，那是一种成就我们人格的一种利器。我们的心智要和色身一样的成熟，否则我们和那些长得像大人的小孩并没什么两样。
就如同往常禅七一样，大家最热衷的话题总是腿痛。我告诉他们去年我在万佛圣城打禅七的一个故事。当时我的腿痛得不得了，因为我不能持续双盘坐一支香，因此觉得非常失望。这种情况持续了差不多一个礼拜的时间。有一天晚上，在听完一片上人鼓励我们忍耐腿疼的录音带，我决定在三宝面前发一个慎重的心愿：无论如何，我每一支香都要挺直腰杆，结跏趺坐。那天只剩一支香就结束了，所以我坐得特别认真，心里还惦记着我刚刚培养起来的责任感，过了没多久我才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很快地，剧烈的腿疼又来了，那种感觉就好像疼痛永远都不会过去一样。我要跟疼痛斗争到底，扭动着身子变换不同的姿势，可是腿痛总是会回来，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强烈。于是我开始害怕了，我看我就要刷新记录，成为最快违背誓约的人了。我抓着我的腿，殷殷切切地忍耐着。在我几几乎乎就要放腿的时候，奇迹出现了。我的脑子里听到一个很好听的女声声音唱着“摩诃──般若──波罗密多──”我惊讶得不得了，一时忘了腿疼，心心念念就想要找寻声音的来源。找着找着就听到了引磬“叮”的一声，这支香已经结束了！因为那慈悲的声音来的正是时候，我才能通过这个考验。接下来的两个礼拜，我都可以坚持我的愿力；也正因为如此，我有足够的力量忍受疼痛，并且更能专心致志。感应在禅七结束后马上显现：我决定要出家了。我看透了无常和生命的短促，没有什么喜悦更胜于奉上我们的生命来学习、实践佛陀的教化。
上人提过他在中。。国做沙弥时，在寒夜里打坐时闻到异香的故事。这故事令我想起在日本佛寺冬天禅七所发生的亲身经历。这个故事是发生在京都和奈良之间一座山上的小庙。对我来说，此处是这个国家最神圣的地带。在一次行香的期间，有个男众法师来加入我们，很快地整间屋子就充满一股很浓的脚臭味。事情的发生是有一只小虫跑进房间里，刚才提到的那个男法师很轻巧地把虫请到外面去放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奇臭无比的味道马上变成花香，在房里停留了好一阵子。这是很难令人相信的事，看起来好像是他慈悲的举动招来这种感应，而改变了他的业力。护持一条小小如虫蚁的生命在我们眼里可能算不了什么，但在护法的眼里就截然不同了。
最后我要再讲一则小小的禅宗公案。一个弟子上前问他的老师父说：“师父，请告诉我何谓无上法要？”禅师沉默片刻后回答他：“如果你想知道答案，首先你要诚心地在佛前一拜，然后我就把这微妙的法传给你。”徒弟听了马上就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就在他拜下的时候，他师父不经意地在他屁股上猛踢一脚，接着马上问他：“你得到要领了吗？”做弟子的被师父突如奇来的一招惹得不禁破口大笑，于是他开悟了。他说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停止笑过，他彻底地了解《心经》上讲的“一切无所得”的道理。阿弥陀佛的净土和我们之间的距离，就等于我们的无明那么厚，可是无明有厚度吗？【编注】摘自《万佛城金刚菩提海》月刊 第42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