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神通王-密宗故事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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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神通王

作者笔名：藏巴拉
作者藏巴拉老师授权转帖（以跟楼的形式转载）

简介：作者藏巴拉老师是一位汉地的藏密修行成大就者、金刚上师，所以和《西游记》、《封神演义》一样，展现的是佛法正道的殊胜和威力，修行人看门道，其他人看热闹，读者若能以恭敬和真诚的心阅读，必能于身心有很大益处。本文以小说的形式承载佛法里让人开悟，让人开运纳福的秘密口诀，以期造福人类，广种佛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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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万年成妖蟒蛇精
　　西藏古格王国的象泉河谷，一尊金光闪闪的黄铜恰巴拉仁恶魔像，被数人抬到河边面向水；恶魔背后是一座事先搭好的木结构高台，台上锦垫上坐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高瘦喇嘛。
　　
　　他就是名震整个古格王国的国师强巴古辛，“古辛”即国师，是雍仲苯教黑派（俗称黑教）代表人物，法力全国第一；比他地位高半级的是常住雍仲苯教总坛首席金座的隆辛丹增，乃雍仲苯教白派法王。
　　
　　强巴巫王黝黑的脸膛上，那极显眼的黑亮弯曲的鹰钩鼻，能勾人魂魄，两眼深藏在粗大的眉骨下，象龟壳内的龟眼，几乎看不见他在注视着你。
　　
　　他此时正在专注地念诵恰巴拉仁魔王祈祷词；他身边的大片藏红色法衣和尚们，亦在闭目念诵仪轨赞词；恶魔面前那堆柏树枝、白色艾蒿、杜松、野蒿、川练子等植物，在燃烧着冒起香喷喷的桑烟，数百名男男女女黑教信徒，一边围着强巴巫王、恶魔恰巴拉仁及煨桑台逆时针左转唱歌跳舞，一边将胸前衣袍内的糌粑俑像（朵玛）、牛羊肉及青稞酒投入桑堆上焚烧供神。
　　
　　不一会，强巴巫王左手摇铃、右手心握杵而手指夹人皮手鼓左右摇着；众和尚亦敲锣擂鼓及吹响三米多的铜长号。
　　
　　强巴巫王邪眸瞅了一眼一直站在身边的胖喇嘛，胖喇嘛立刻躬身退去，随着向左逆行的队伍唱诵赞神歌，行至恶魔面前的桑堆时，他不经意地从胸前袈裟内掏出一个白哈达包着的小包，投向桑火中。
　　
　　这小包内是“激情**”，即将乳香、丁香、麝香、细辛、龙骨、乾桂及胡椒碾碎和合。
　　
　　不一会，信众们在这种激情的药物刺激下，不顾一切地撕掉衣服、疯狂地发泄……
　　
　　强巴巫王这时从锦座上起立，手结勾魂印——双手十指内交叉，两手腕再相碰，伸出右手食指勾来勾去。
　　
　　同时，念动勾魂咒：“嗡，苯落舍尼，梭哈。”周围的锣鼓声急急如狂风暴雨。
　　
　　他在勾来恶魔恰巴拉仁的魂魄，前来空中为全场男女注入魔力；他虽双手结印，那左铃右杵及鼓仍在手中熟练地握着。
　　
　　胖喇嘛满面红光、双目火光闪闪地右手搭袈裟角，躬身小声地耳语：“尊敬的上师，您休息一会吧！他们早已进入了极乐世界！”
　　
　　强巴巫王这才放下手中的法器，慢慢坐下并收起双脚盘起来，双眼仍闭着问道：“那些人都来了吗？”
　　
　　胖喇嘛鲜红的嘴唇，几乎碰到巫王的耳轮：“王室的贵族和富户们全都来了——谁不喜欢甜蜜蜜的极乐法会撒？”
　　
　　强巴巫王似乎皱了一下眉，但一直未睁开双眼，不动声色地问：“他们的资粮（指供养的金银珠宝、牛羊肉及酥油）够不够？”
　　
　　“多得很呐，那边一大片牦牛背上驮的全是呀！”得意地满嘴流油。
　　
　　强巴巫王没作任何表示；然后又问：“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胖喇嘛更神秘地悄声耳语：“那个不识相的首席金座法王，只会默守陈规地按辛饶弥沃佛和释迦牟尼佛的教义，持戒修心，皈依发心，慈悲喜舍”，他故意偏一下头、扭一下肥屁股，“还什么不杀生哟、不偷盗哟、不淫欲哟……”
　　
　　强巴巫王不耐烦地抬起左手制止：“那件事，到底办得怎么样了？”
　　
　　胖喇嘛这才意识到自己扯远了：“放心吧，尊敬的上师，那白派法王的大弟子，早就想依止我们黑派了，十分羡慕我们强大的法力，而且既不用苦苦守戒，又可吃肉喝酒、怀抱宝娇娇修双身法……”
　　
　　强巴再次厌恶地打断他：“许多事，只可做，不可说！”
　　
　　“是是是！他已把那首席金座的头发、指甲及生辰八字全搞到手了，近几天就送过来。到时候上师就可以修‘龙母诛法’，超度他到极乐世界去了。那时的首席金座就是您的了。”
　　
　　强巴巫王面无表情地强调：“此事要高度保密；否则，你必下金刚地狱！”
　　
　　胖喇嘛立刻跪倒在地：“弟子宁舍生命，不露一字。”
　　
　　强巴巫王这才睁开眼，扯了一下嘴角，算是微笑，并微微做了一个平身的手势；胖喇嘛才敢从地上爬起来。
　　
　　强巴巫王温和地看着他说：“我知道你对我忠心耿耿，也知道你鞍前马后地为我办了很多事，真是辛苦你了；待我成功后，藏经阁内、外秘室的钥匙就由你保管（苯教总坛的藏经阁，分内外两层：外层人人可阅读《苯教大藏经》；内层极秘圣典，只有金座法王一人可以看）。
　　
　　“我当初就是偷偷潜入内室，找到一函几千年前的魔苯大师写的《龙母观诵极秘仪轨》，我仅念修、供奉了两年，就可以杀人于千里之外而不留行迹。
　　
　　“苯教秘典《白、黑、花十万地龙经》中，根本没有这个龙母；这是那位前辈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了那个龙母，因他有神通，他们在神通境中交流而通达其密意，便写下这套密函，以待有缘人。事实上，我也知道这龙母根本不是龙，而是一条巨大的母蟒蛇；只因万年未死，而自行修行成精而已！也就是人们说的邪神。
　　
　　“什么邪神不邪神的？正如我们藏族的谚语‘不管虎狗豹狗，喂熟了就是看门狗’，只要依她意（万年蛇妖）供养她、赞美她、多持她的命根子咒，她会凡请必到，忠诚地为我们办事。
　　
　　“一般的正神相应难，邪神却招之即来，能快速相应——人要懂得审时度势、通权达变，只要能助我法力天下第一，管他什么正邪！
　　
　　“世界永远是‘实力为尊’，只要你的实力天下第一，全世界所有的国家都会永远匍匐在你的脚下，谁敢不尊，立即找个借口灭了他；甚至勿须你动手，自有野狗们疯狂地撕咬对方，而讨好你。”
　　
　　强巴巫王把手搭在胖喇嘛后脖处：“到时候，钥匙在你手，那内室全是秘密圣典及秘密事业法，你喜欢什么修什么。”胖喇嘛早已感动得泪流满面了，此时闻言竟嚎啕大哭！
　　
　　阴暗密室的酥油灯下，一个鬼气森森的瘦长脸，只见一条巨大的鹰钩鼻在灯光下，一明一暗、一生一灭。
　　
　　强巴巫王正将雍仲白派苯教法王隆辛丹增的头发、指甲及小帛布片上的生辰八字，填进青稞面粉及水做成的五寸高的面人背心处，再将这个面人仰面向上横放在祭坛上，正对着那条巨蟒塑像张开的嘴。
　　
　　强巴巫王双腿跏趺坐，右手掌叠放在左手心，双掌置于脐前，静坐了半个时辰。
　　
　　魔法成就之王（生命长存）——强巴巫王睁开血红的龟眼，此时万年蛇妖已附体，死鱼般的眼球不瞬不动地盯住面人，双手结勾魂印：十指内缚，右手食指开始勾动。
　　
　　强巴巫师口中念念有词：“瓦拉雅呸，拘隆辛丹增（白派法王的名字）——意为勾魂；
　　
　　“瓦拉雅呸，离隆辛丹增——意为使白派法王的灵魂与肉体分离；
　　
　　“瓦拉雅呸，逐隆辛丹增——意为将法王灵魂驱逐出肉体；
　　
　　“瓦拉雅呸，迷隆辛丹增——意为令法王灵魂迷路；
　　
　　“瓦拉雅呸，呆隆辛丹增——意为破坏法王灵魂大脑；
　　
　　“瓦拉雅呸，僵隆辛丹增——意为令其法王灵魂僵麻；
　　
　　“瓦拉雅呸，夺舍隆辛丹增——意为将法王灵魂逼进面人。”
　　
　　此时，面人真的微微晃动了一下，一个隐隐约约的雾状的绵羊状的灵魂，进入了面人。
　　
　　“瓦拉雅呸，橛隆辛丹增——意为将威猛的金刚橛，钉入隆辛丹增法王的心脏。”
　　
　　强巴巫王右手举起一支黑铁普巴金刚橛，使劲扎进面人的心脏，同时大吼一声：“瓦拉雅呸，杀隆辛丹增。”
　　
　　面人明显地在挣扎，微微颤抖；但在钉入心脏的巨大的普巴金刚橛穿透下，毫无救星地颓废，直至静止不动。
　　
　　强巴巫师见诛杀白派法王成功，便用力三击掌，将其灵魂击为粉末，甚至连粉末都不剩。让法王永世不得往生净土、或超生人间。
　　
　　第二天，苯教总坛忙忙碌碌地为火化老法王的尸体而做准备；因为尸体没有任何伤痕，所有的人都高兴地认为老法王无疾而终，肯定是已往生到金光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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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苯教宝藏

　　一个月后，苯教总坛法王宫的纯金座上，强巴巫王闭目养神。
　　
　　小侍者躬身赤脚地提来新煮的酥油茶，一直侍立巫王身后的总坛管家胖喇嘛打打手势，小侍者会意地悄无声息地放下酥油茶壶，头俯地退了出去。
　　
　　“犟牦牛都驯服了？”金座上的强巴巫王似乎在发梦呓。
　　
　　胖喇嘛躬身下气地回答：“各方势力都只是在您升座的那一天，礼节性的前来祝贺，其他教民也时常前来供奉；但听侍者讲，比以前隆辛丹增法王在的时候，供品的质量差多了、数量更少了。而且、而且……”
　　
　　金座上的巫王仍在“睡”，过了很长时间才哼出声来，
　　
　　“我知道，王室的成员及民间富翁们，都在背后议论我们是地道的黑教：信奉魔王恰巴拉仁，又以蛇妖为护法神，吃喝嫖赌，不守戒律，诛杀政敌和异教徒（指藏传佛教），对我们敬而远之！”
　　
　　“是！而且总坛的僧众也快走光了：一部分到苯教寺院去了；一部分到佛教寺院去了。整个总坛冷清清的，只有您过去的弟子、隆辛法王的两个无处可去的小侍者及其帮我们提供法王缘起物（头发、指甲）的那个大弟子了。”
　　
　　金座巫王似乎动了一下，“自古以来，苯教都是既依靠王国，又控制政权（几乎整个吐蕃王朝、象雄王朝及古格王朝，都是以苯教治国）；我们必须取得王室的支持。
　　
　　“当务之急，必须做到两点：一是必须找到苯教宝藏，我听我的上师说，当年（公元八世纪）赤松德赞赞普灭象雄王国、莲花生杀死我们苯教大师三百多人，统一西藏，定佛教为国教；但埋在深山的苯教宝藏毫无损失，听说能买下百个王国。可我们找了一个多月，几乎挖地三尺，也没见任何宝藏，这是我们的头等大事。
　　
　　“第二，我们永远关闭密宗殿，不让任何人见到恰巴拉仁的铜像；只让人在大殿，参拜辛饶弥沃佛及苯教本尊普巴金刚。
　　
　　“第三，必须关闭护法殿，不让任何人进护法殿见到龙神；可以让人公开供奉善神护法神。”
　　
　　说完，强巴巫王仍在睡觉，好像真的睡着了。
　　
　　胖喇嘛上身躬得更低，用更低的声音柔声说：“尊敬的上师，既然人力找不到宝藏，何不用魔力，不，是用佛力找到宝藏？”
　　
　　金座上的巫王陡然竖直身体，双眼刹那睁开、精芒四射：
　　
　　“佛力找宝藏？”
　　
　　胖喇嘛依止强巴巫王多年，第一次看见他慑人魂魄的双眼，差点把心脏从口中甩了出来，本能地躬身后退数步回答：
　　
　　“是的！您用水晶球法术，岂不一目了然？！”
　　
　　强巴巫王一个箭步冲到胖喇嘛面前，胖喇嘛“咚”的一声栽倒在地，翘起的胖屁股哆嗦个不停。
　　
　　强巴巫王不管这些，哈哈大笑：“你若不提，我还真把这档子事给忘了！”话未说完，人已消失在门外了。
　　
　　次日，强巴巫王站在总坛城堡（不过是几幢五层楼房）的顶端平台上，极目远眺。胖喇嘛不失时机递上高垫子，巫王顺势而下，喃喃自语：
　　
　　“不可能呀！世上怎么可能有黄灿灿的金山呢？”
　　
　　胖喇嘛不知所云，只是茫然地自叹：“真有这种金山，人们不打破头都要去抢啊！”
　　
　　强巴巫王目光空洞地看着胖喇嘛，像是对他讲话，又像是对自己讲话：“水晶球中显示的是前面（苯教总坛设在阿里札达县沃摩隆仁，就在冈仁波齐神山附近）的冈仁波齐神山，在神山附近有一座金光闪闪的大金山，所有的苯教宝藏全都在这座金山下；而且还显示出，唯有苯教《十万地龙经》中有关世界起源于原始的母龙咒，即由母龙生万物时的咒语方能打开宝藏石门。”
　　
　　“我明白了！”胖喇嘛滚倒在地，爬到强巴巫王的脚前告密：“我曾听小侍者说过一次‘隆辛丹增喇嘛，多次带我骑马到冈仁波齐神山附近一个高海拔山口，他独自走进山谷，让我等很长时间；他每次都背很重的东西进去，空着手回来；我见他背的很艰难，要帮他背，他就是不肯！’我还以为他是背牛羊肉、酥油进山供养僧众，积功德呢；您刚才说水晶球显现神山，我想他肯定是把信众供养的珠宝背进山中藏起来。尊敬的上师，让那小和尚带我们到那山口，不就解决了？”
　　
　　“是解决了，是你帮我解决了天大的问题！快！让那个侍者带路。”
　　
　　他们骑马驰向冈仁波齐圣山（佛教徒尊称圣山顺时针右转；黑教徒称为神山逆时针左转）。五个小时后，他们站在那个山口，强巴巫王忘乎所以地向小侍者手指的山谷小跑而去，胖喇嘛也追过去。
　　
　　强巴巫王回头看了一眼，胖喇嘛立刻收住脚步，由于刹不住车，差点摔倒；强巴巫王让小侍者先返回，带着胖喇嘛一起冲向深谷。
　　
　　突然，他们两个目惊口呆后，立刻大叫：“找到了，找到了！”只有那座山上的雪，被下午的阳光照耀成金黄色！周围的山峰无雪，而只是灰暗，反映出那座雪山更亮丽可爱！
　　
　　强巴巫王大声念着龙王心咒：“嗡，普普，普达普达，玛哈卓达吽。”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因念龙王心咒，而龙王相助——总之，山脚几米高的碎石护坡，任谁也爬不上去，会将整个人陷进碎石流中；这时碎石竟滑坡似的横着十米内全滑落下来，隐隐约约（尚有许多碎石堵着）出现一个洞口。
　　
　　他们扒开洞口的碎石，爬进去：刚开始一段山洞较黑，空气污浊、氧气稀薄，地面尽是凸凹不平的石头。摸着洞壁爬了一会，地势往下并不停地拐弯，好在洞口越来越大，而且空气越来越清新，并有清凉的风拂面。
　　
　　他们终于看到微弱的亮光了，并且听到哗哗的水声。估计下到地下很深的地方，才看到地下暗河，原来清新的空气来自地下河水。
　　
　　他们顺着地下河床向有光亮的地方摸去：啊！太伟大了！不是太阳光，不是洞口外的天光；而是可容纳万马的大山洞，洞壁全是钟乳石，宽广的洞室中全是金银珠宝——那些柔和而明亮的光，是无数个夜明珠共同放射出来的！
　　
　　“啊！我们发财啦！苯教有福啦！”
　　
　　满地都堆积着大块大块的金坨坨，有的地方堆起近两米，有的地方堆起五十公分左右的金块，黄金上面堆着一米多厚的价值连城的黄精晶、千年琥珀、万年蜜蜡、数十万年的海底珊瑚（白、黄、红、绿、蓝、黑等色彩）、各型天珠、绿松石、祖母绿、红宝石、蓝宝石等人间所有的一切珠宝。
　　
　　胖喇嘛扒拉扒拉着各种宝石，突然趴在上面大哭起来：“我从小就想发财！从懂事到现在，连做梦都想发财；我给死者做法事，心里总是想着他的家人会给我多少报酬；给人家灌顶传法，也总是打妄想，别人会给我多少供养；帮人家占卜，也总是在心里祈祷多给我一点供养……我除了睡觉之外，总是一刻不停地想要发财、发财。
　　
　　“可是，我一直都没有发过财；没想到今天真的发了财，我又觉得根本用不了这么多财富。我能到哪里去花呀？！”
　　
　　强巴巫王坐在一块半米高的金石上，弓着腰双手托着双眉骨，虚脱般地支撑着上半身，大脑一片空白。当半生的努力终于如愿以偿时，他感到来自灵魂深处的疲惫；再加上那个恶梦的凶兆，令他寝食难安、倍受煎熬——他反复地将梦兆与苯教巫觋中《梦卜先知手册》对照，知道自己必死于那个大红袈裟外披金黄法衣的佛教大成就者。
　　
　　他连日来反复地回忆那个恶梦：藏红色法衣（那个时代，专指佛教大师），变成金翅鸟生吞他的护法神万年蛇妖；又用弯形金刀砍掉他的头颅。
　　
　　尤其是那万年蛇妖，是他的寄魂兽；人的寄魂兽死亡，自己命亦不长！
　　
　　胖喇嘛更臃肿地站在强巴巫王面前，几次努力躬身行礼都未成功；不得不腆着更恐怖的大肚子说道：“尊敬的上师，我们是不是该回去啦？”
　　
　　强巴巫王好一会才把遥远的记忆拉回来，看了一眼胖喇嘛的肚子，叹道：“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出来吧！”
　　
　　胖喇嘛像在活剥自己皮肤似地痛苦万端地解下腰带，让胸前袍内的珠宝散落一地，全身泄气地萎顿在这些珠宝上懒得动弹、懒得说话。
　　
　　强巴巫王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叹息：“唉！你真是太没出息了！苯教几千年聚集的财富，可买下百个王国，我还怕你带走不成？你看，这大块大块的黄金，与你刚才拿的这些珠宝比，简直就是屎坨坨、屎巴巴；你这些珠宝，再与那些发光的夜明珠相比，又是一堆羊粪球。
　　
　　“你的衣袍内又能装多少？脱下你的袈裟，只穿背心，将那些放光的百万年以上传说级的宝珠包起来，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尽量多拿一些带回去。”
　　
　　“啊？”胖喇嘛得到佛爷爷的灵力加持，周身暴发出逆天的能量，一弹即起，飞速爬上黄金及珠宝堆上，专拣夜明珠。
　　
　　佛爷爷呀！这袈裟能变大该多好啊！最好能把这座金山全背回去！
　　
　　胖喇嘛此时连舔吮佛爷爷脚丫的冲动都有了，他喜不自禁地直呼：“这些都是我的？”
　　
　　“不！你拿的这些全是送给王室成员及贵族、边疆大吏、地方头人及各地富翁的。”强巴巫王目视远处六米左右的地下河道。
　　
　　“啊？”胖喇嘛瞬间又蔫了，气势立减，刹那弯成穷瘪三。
　　
　　“不过，这里的一切财富，都是你的！”强巴巫王一边调侃胖喇嘛，一边心语：“我就不信你这贪心不足的死胖子，能把这么多的财富贪到哪里去！”
　　
　　胖喇嘛一听，周身充电，又瞬间膨胀起来，倍感自己已成了氢气球，马上就要升空飞起来了！
　　
　　强巴巫王斜视了一眼金石上的用腰带捆扎的大包袈裟，将右手放在胖喇嘛左肩上，正色地说道：“我是说，你以后不必要请示我，可以随时进来拿走你所需要的金银珠宝，去贿赂各方势力，重奖之下必有勇夫！我们刚刚掌教，各方势力没有一个誓死效忠的，也没有一个人前来誓死效忠，我们孤掌难鸣、独木难支！但贪财、贪色是天下一切众生的通病，无人能免疫！”摸摸巨大石块状的黄金及抓起大把的珠宝，
　　
　　“凭这些巨大的财富，我们能统一整个青藏高原，能统一全世界。”
　　
　　“啊！”胖喇嘛瞳孔放大，不由自主地跟了一句：“统一全世界！”
　　
　　强巴巫王苦笑一声：“不是你理解的那种领土占领；而是经济侵略、文化占领：普通强者，梦想一方坐大，独霸世界，无常的法流是无情的，永远都没有不灭的帝国，何况用一己之力，与诸方势力抗衡，那需要多少能源（人力、物力、精神力），才能支撑啊！真正的王者，是平等合作，是互利互惠互赢，在合作中保持长期稳定；但最强王者，既不是老子天下第一，也不是平等合作，而是低调融合，是渗透——我们利用这些财富，首先打入国王、大臣、武将、贵族、地方势力、各地富户、白派苯教寺院及佛教寺院等，全方位的散财收买人心、收买大批敢死队为我所用；然后，明的暗的广收学徒灌顶传法，特别是青少年，输入我们的血脉法脉，然后让他们回到全西藏各地寺院出家修道、**利生，不出五十年，整个藏传佛教，甚至全世界的佛教中，遍布我们黑派苯教的教法及我们的法子法孙。
　　
　　“表面上，我们在示弱，实质上我们在侵吞全世界的财富、掌控全世界的政权、让全世界都被我们的文化催眠，而接受我们的苯教文化，与人类共存。
　　
　　“莲花生是打击了苯教：他除了以法力击杀苯教大师外，还令许多苯教僧侣及教民，到他的佛教中出家为僧；但他没想到的是，几百年后，他的宁玛巴教法中，就没有一丝苯教气息？他的佛法中，就没有一滴苯教血液？那么多的苯教徒众在宁玛巴中就不会出现大师级的人物？没有摄众带徒传法授密？莲花生传的本初佛普贤王如来教法、普巴金刚、大圆满禅法等，与雍仲苯教所传承的本初佛普贤王如来、普巴金刚、大圆满禅法九乘之巅等，有什么区别？密宗，密宗，就是秘密：大家全都不讲出自己念修的本尊神、全都保密自己供奉的护法神，全都保密，谁知道他们自己到底修的是什么？反正嘴巴上讲的都是皈依、发心、四无量、悲智双运老一套。佛教与苯教到底有多大不同？他们的临界点在哪里？
　　
　　“因此，你充分地利用这些财富，去网络天下一切聪颖儿童及奇才，渗透到一切政权、经济领域及佛教的血液之中，骨髓之中；一个人的某器官患绝症可切掉这个器官，若将其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各每个部分，都传染上病毒，他能切割全身吗？！佛教实质上是在保存我们的教法、宏扬我们的教法、养育我们的子子孙孙（指法子法孙）。暗中集积我们的财富、发展我们的势力；同时，我们也抄袭佛教经典、佛教名相，为我们所用，我们也声称是佛教，住佛寺、穿佛衣、传的也是佛教，我们干吗硬要打出什么黑派苯教？被人们贬称为黑教？所以，我只看结果，不问过程，放手去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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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水晶球泄天机

　　强巴巫王自登上金座法王宝座，又成为拥有苯教宝藏的全西藏首富后，唯一要做的就是保命及守护已得的巨额财富。
　　
　　“我就不信了，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取我的首级及龙神的龙灵？！”
　　
　　他前往唯有自己一人能进的祭坛密室。
　　
　　密室内，光线十分阴暗，昏暗的酥油灯光下，隐隐约约的黑色三角形（其中一个锐角对着门）的祭坛中央，有一根水桶粗的黑色九龙柱，从八十公分高的祭坛中央，直达屋顶（此屋顶是特殊设计的，共有三层楼高）；九龙柱周围，盘绕着比九龙柱更粗的黑红色巨蟒塑像，有大门那么大的蛇口疯狂张开，正对着密室门，好像一口将进门的人、兽，吸入口中、吞入腹中。
　　
　　这巨蟒的森森白牙及红色分叉的近三尺长的蛇信子，好像不停地闪烁，以探触人的方位与气息，随时准备进攻似的。
　　
　　最奇怪的是，蟒蛇头上居然长着公鸡冠子那种巨大的暗红色蛇冠！
　　
　　强巴巫王将附近藏民供奉的新鲜羊血端近蛇口，同时又供奉天葬师们送来的人眼、人耳、人鼻、人舌、人心、人的生殖器等人祭；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地不停地大礼拜磕头。
　　
　　他慢慢退到那扇极小的窗户前，将厚实的窗帘拉上，房间显得更暗，只有蟒蛇头前的大铜灯（装满酥油，有九个灯芯）的光，才能使密室的轮廓清楚：因为水晶球占卜，最忌阳光的光线反光，会使水晶球中出现许多光线折射的景物。
　　
　　他趴在地上，从黑色三角形祭坛下层暗屉中，捧出一只价值连城的金匣玉盒。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金匣玉盒后，再掀开层层纯白色、金黄色、鲜红色、碧绿色、漆黑色等五色锦缎，再极为小心地拿起一个直径四寸的黑绒布包裹严实的圆形球体。
　　
　　他将一个铜盆反复清洗干净后，又将另一个铜壶中的清水全部倒进铜盆，铜盆中间事先放了一块黑色厚绒布，再将那黑色球体打开，原来是一个毫无瑕疵的极通明的水晶球，又用另一块黑布包着水晶球放入水中，落在事先准备妥当的水中的黑色厚绒布上，让清水消磁。
　　
　　凡是作占卜用的水晶球，严禁用手触摸，更不能让别人触摸；除非想预测他人的前途，可让他摸后，就可追查他的过去与未来一切情况。
　　
　　不过，内心清净后，不让他人触摸，亦照样可以从水晶球中了知他人的一切！
　　
　　水晶球占卜前后，都必须将水晶球放在清水中消磁，以确保球内只有自己要预测的信息；否则，里面信息较杂，而出现预测失误。
　　
　　十分钟后，强巴巫王轻轻地用黑色绒布包着的手指伸入水中，将水晶球拿出来擦干，再放进金匣玉盒内原来那块包裹水晶球的黑色绒布中，用他的左手托着，背窗而坐，他的左手又放在右手掌心，犹如打坐入定姿势，双手相叠放于脐前。
　　
　　他静静地入静了一会，才开口轻轻地念了一句：“无所不知的龙神啊，请您将我的恶梦结果，显现在水晶球吧！”
　　
　　他定静地向球心凝视（不能看球表面）：首先，球心出现浓重的雾霾，他穿过这层雾霾；突然见到广阔无边的绿色草原，晴明的蓝天白云，但成群的野牦牛愤怒地向他冲来，硕大无比的双角向他撞来——他的意志力异常坚强、定力深厚，而根本不为所动，那些野牦牛群透过他的身体而过，毫无感觉。
　　
　　此时，若他稍有惊慌，或仅仅一丝的恐惧念头一动，就失败了，再也预测不下去了；若心无定力、不沾定水的教油子们，早就被这种幻觉吓得心怦怦乱跳，哪还有什么度人的半丝定力。
　　
　　画面又换了：喜玛拉雅山脉像一条天地间巨大的白龙，昂首挺拔，背上有无数轮王七宝；在一条隐秘的喜玛拉雅余脉中，犹如一条绿色苍龙向北方游走，头向遥远的冈仁波齐神山礼拜。
　　
　　在绿色年轻龙脊处，又分出两条幼龙分两边余脉向东游走，而又有合抱之势，正好在前方有一座圆型山（犹如中。。国桂林之圆型独山），构成了双龙戏珠的巨大聚宝盆上佳格局；最令人震惊的是聚宝盆背山（向北方延伸的绿色巨龙）上正好突兀直冲云霄的巨大青石，俗称“鹰子嘴”，犹如金翅鸟警醒全世界，成为整个山谷的最大保护神；而且此山谷（聚宝盆）天生一条清澈通透的九曲水连着前面那座龙背上的摩尼宝（更低短的山脉上一座突兀的圆形山），此低矮的山脉（极像一匹巨大的游龙）竟走向九曲水，龙头正在饮水或吐水。
　　
　　恰巧在这个巨大聚宝盆中，有一家三层石房的家宅，背靠“念”山（神山），面向东方一望无际的翠绿草原，草原上蜿蜒着九曲水，九曲水又直达对面的游龙背上的摩尼宝，两边又有左右护法山脉拥护——真应了中。。国帝王风水“背有靠，前有照（九曲水），照中有泡（摩尼宝圆山），左右帮扶，头顶有护（金翅鸟）”。
　　
　　强巴巫王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等奇事：精通占卜和天眼通的一代巫王，几十年来竟未见过如此吉祥的福地；怎么竟有一户普通黑头藏民占据在龙穴上？！
　　
　　而且这户藏民还是杀死自己的仇家；他不敢动念（一动念，信息全失），继续凝神观察水晶球最中央那一点：这户藏民要生小孩了，是第三胎，地名涌现一个“热”字，看来这孩子就是自己命运的克星！
　　
　　——由于心底一丝怒气升起，水晶球刹那又出现雾霾而看不清了。
　　
　　强巴巫王立刻召集堡内多年追随自己的大小巫师们，勒令他们前往吐蕃南部，寻找上述地形地貌地名“热”及那家藏民，杀掉那个即将出生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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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圣人出世

　　西藏萨迦市拉堆南部的聂拉木县朗宇山谷，即喜玛拉雅山与拉轨岗日山之间，与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遥遥相望。一位灰衣补丁泪光闪闪地凝视着山沟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而感慨万千。
　　
　　“我终于找到了，我望着天空这一片紫云，行走了三个多月，终于来了。
　　
　　“我真有福气，在国内追随道长几十年，所阅风水宝地千千万万；从未见过真正的帝王风水：世界屋脊喜玛拉雅山的龙脉活灵活现，浩气长存，略微回环地回头一瞥处（龙穴），竟是大力菩萨祖居之阳宅，以这整个地球上最大的巨龙为靠山，万年基业稳固，而且手眼通天，得天地人之力助；最奇地是龙穴（房子所居之处）靠山的正上方冲上云宵的巨大青石，又往前略弯，完全是一只展翅九万里的大鹏金翅鸟，时刻警醒地守护着底下这户人家。
　　
　　“除了巨龙（喜玛拉雅山脉）那回头一笑的山头外，这户背靠巨龙的人家左右两边，竟鬼斧神工般地延伸出龙脉未中断的低矮山脉，酷似太师椅的左右扶手，构成了左青龙、右白虎的文武大臣帮扶的局面，最难得的是在西藏大部分都是土山、石山的大局中，这里竟看不见一尺见方的土石，全是绿茵旺草及东南边辰龙位大片树林及神湖。
　　
　　“龙穴（那户人家的住宅）正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高原草场，方圆百里，远处是蓝宝石般的九曲水，再远处的水边是一条横卧的更低矮的山脉，正对那户人家正门的地方突凸一座圆山包，活似有求必应的摩尼宝，仅凭这个聚集天地精华的聚宝盆风水格局，这户人家一定是当地首富！
　　
　　“如此山环水抱、八方来朝的地形地貌，自然聚焦了天世间、人世间、龙世间这三世间一切生气、财气，难怪山谷上空总是彩云如盖、若隐若现；再加上这户绿洲中的农牧家庭，马上要出生一个大福德的大力菩萨，由此佛子的福德力，自然感召天地灵力闪烁、空中隐隐有歌声。
　　
　　“远山清贵，近山有托，青龙胜腾，白虎伟立，子午结穴，卯酉定位；左为双狮戏珠，右为金牛出洞，前为**深潭九龙湖，福禄寿三星照命，中为龙穴，后背头顶上有金翅鸟恩威并重之象，此真龙穴，乃天子气，必坐皇位或佛位。
　　
　　“今天正好是藏历十二月初八最吉祥日，我历经三个多月才赶到此地，看来我与这孩子及此福地有夙世缘！”
　　
　　灰衣补丁想到此处，灿烂地笑了开来。
　　
　　他六十多岁的年龄，精瘦，但双眼如电、精神闪烁，一米六左右，光头，灰色僧装，小腿上绑着裹腿，穿着小口破烂布鞋——俨然中。。国汉地一名普通和尚，与藏地和尚的红色僧装，显然不相和谐。
　　
　　“扎西德勒！‘东方一个太阳出，万颗星星都无光’，圣僧光临，寒舍生光。圣僧今天观察我的家几个时辰了，请到我家喝点酥油茶，好吗？”
　　
　　一名三十多岁的黑脸膛高大藏族汉子，双手合十躬身相请。
　　
　　“阿弥陀佛！”灰衣补丁入乡随俗地点头应允。
　　
　　那位头上用黑色丝缨盘成八瓣的大辫子、辫套上串有红珊瑚、象牙环及镶有九粒钻石的金戒指，扎红头绳、金黄色丝带扎在腰间，右臂露出的宽大黑色衣袍的汉子，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的在前方引路，他们进入大菩萨的家。
　　
　　那位藏族大汉，就是尚未出世的西藏神通王——热罗•多吉札的父亲，叫热敦公却多吉（简称热敦公却）；这位灰衣补丁，就是中。。国宋朝陕西终南山悟真寺的净土宗大和尚智光大师。
　　
　　智光大师一边喝着热烘烘的酥油茶，以驱这冬日之寒；一边不解地用藏语问道：“我进西藏二十多年了，几乎走遍全藏；据我所知，你们吐蕃好像没有高深的堪舆学（风水）知识及大师，你家是怎么寻访并住在这个天子王位龙穴的？”
　　
　　热罗的父亲——热敦公却双手合十，坐在座位上半鞠躬回答：“‘朝佛应有灵验，问答必有应答’，我的祖上七代都是修炼莲花生大师‘八大嘿鲁嘎’真实意嘿鲁嘎及事业普巴金刚的；是他们供奉的吉祥天母（藏语叫巴殿拉姆）在梦中告诉我的祖先，叫他们寻找到这里居住的。”
　　
　　智光大师眼光一沉，往后靠了一下：“喔！原来如此！”
　　
　　智光大师眼神跳了一下：“既住龙穴，必有龙藏；你家的地底，必有龙宫及龙宫巨大宝藏！”
　　
　　热敦公却大惊失色，手中的酥油茶洒在他的大腿上衣袍中；他立刻起身对智光大师大礼拜。
　　
　　“特等的内库哈达，只能献给尊贵的大宝上师；最珍贵的海底红珊瑚，只配空行仙女佩戴。”
　　
　　热敦公却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念珠（108粒九眼菩提子，加上三粒九眼天珠），放在华贵的桔黄色几米长的大哈达中，几乎匍匐在地、俯首躬身，伸出舌头跪着献给智光大师的脚上。
　　
　　智光大师将一根打过三个金刚结的红丝线，系在金黄色的哈达上，同时向上展开手掌，又将那黄色哈达回赐在热敦公却的颈部；同时亦将那串价值连城的念珠惠赐给他。
　　
　　热敦公却立刻拜倒在地，将智光大师的脚放在自己头顶上，大呼：“‘孔雀羽毛应该插进净水瓶，天珠钻石本该装饰金身佛像’；我的家族守护了几百年的秘密，被圣僧您一语道破——空行母曾告诉我的祖先，我家地下就是龙宫宝藏重地，应世世代代守护及享受这旺盛的地脉。可见您是一位成就的圣僧伽，是我全家及全吐蕃人的最大资粮田。所以，您一定要接受我真诚地、微薄的供养！”
　　
　　智光大师为了圆满他的供养福德资粮，才接受了趴在地上不起而双手高擎的珍贵念珠。
　　
　　智光大师边用左手拇指捻拨食指上的珍贵念珠，边赞叹道：“你拥有如此智慧及善根力，一定会福佑后代及一方百姓；三天后你要喜得贵子，我在你家不方便，应另寻佛寺安身。”
　　
　　热敦公却再次起立鞠躬：“‘跟虎进山跟鹰飞天，跟龙潜水跟鼠钻洞’，我热氏七代修密，好不容易得遇真正的圣人光临，岂能怠慢他住？我们跟着圣人成佛；我家的上房，就是您的永久住锡地——您是我全家的古鲁仁波切（上师宝），是我们最尊贵、最亲切的父亲，您就在自己家里居住，哪里也不用去了！”从此，智光大师就住在热敦公却家里一百多年，直到神通王热罗182岁圆寂之后的第五年，他才以253岁的高寿，往生到西方极乐净土（报土）。
　　
　　三天后，即公元1016年，农历（藏历）十二月初十日的早晨，热罗顺利降生。
　　
　　降生前，整个山谷弥漫着黑沉沉的雾霾，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中飘散着腥臭的毒气；智光大师早就知道有人在施妖法放毒咒，企图咒杀婴儿。
　　
　　智光大师在定中，观修西方三圣及其极乐净土，以驱散满山谷的毒气及雾霾，更要赶走那条万年蛇妖。
　　
　　定中成就的坛城（西方净土），从他心中生起，慢慢扩散到热罗住宅，再扩大到整个山谷，以“坛城的力量”，驱逐邪恶的蛇妖。
　　
　　智光大师是中。。国净土宗千年难遇的大成就者——他实修实证了《观无量寿经》的十六观，他以第四禅“心一境性”的强大定力，时时处处自心只现西方三圣及其极乐净土，“唯此一事实，余二即非真”！
　　
　　果然，那条比牦牛身体更粗、近百米长、头上长红冠（紫红色头冠，有牦牛那么大）的黑红色万年蟒蛇精，在智光大师净土观的金光中，痛苦地抽搐了一阵，恨恨地向远处循去，留下长长的、深深的泥土凹陷的痕迹及吃尽羊群后压碎的羊圈栅栏。
　　
　　这条雌性蛇妖，常常生吞野牦牛和家牦牛；但她最喜欢生吞的，竟是属虎的八岁男孩。因她有妖通（神通），总能辨别出这类男孩而生吞。
　　
　　全西藏人对这条蛇妖，无不闻风丧胆；而且，谁见过她谁就一定会眼瞎！
　　
　　千里之外的象雄（此时已是古格王国）苯教城堡祭坛内的强巴巫王，痛苦地捂住心窝，百思不得其解的嘟囔：“怎么可能呢？万年龙神竟然被人驱赶，破了我的法术？是什么人有此道行？！”
　　
　　强巴巫王派出去的国立巫师们，因为吐蕃太大，根本找不到热罗的家乡；强巴巫王只好以巫术迎请他的护法神龙神直接去毒杀或吃掉那婴儿；万年蛇妖虽然有妖通，能找到热罗的出生地，无奈被智光大师的“西方净土观”而刺激得头晕目眩、心惊肉跳、呼吸困难、几近窒息而亡，只得逃走！
　　
　　万年蛇妖道行再深，也深不过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及大势至菩萨的修证呀！这西方三圣一显现，再黑暗的雾霾也被金光驱散；再毒的毒气也被西方三圣的悲心化为万花的香味，沁人心脾！更何况这山谷俗地，刹那被极乐净土同化为人间仙境！！！
　　
　　随着万年蛇妖的离去，热罗家的山谷上空日、月同辉，七道彩虹交叉印现；虽处寒冬，但向阳的山坡上竟瞬间开满了格桑花及不知名的鲜花，整个山谷盈满着醉人的花香。
　　
　　热罗生下来后，其祖母便抱着他走向结冰的九曲河，孩子的父母、两个哥哥及全体亲友都尾随孩子的祖母，走向河边。
　　
　　祖母刚将出世的热罗赤条条地从胸前藏衣袍中提出来，浸入冰河中，仅留着他的口鼻在水面上呼吸。
　　
　　热罗拼命在冰水中挣扎及嚎哭，直到哀嚎停止，祖母才将冻得发紫的孩子又提出水面擦干，再次装进自己胸前的藏袍中回家。
　　
　　在这雪域高原，根本没有“弱者生存”的余地，哪个家庭也难养活一个病孩或残废人。所以，若孩子能活过来，那是天意，应该感谢神；如果被冻死了，说明他根本不配生存，也是天意，也要谢神。但这种不能生存的夭孩，既不能天藏，也不能水葬，而是把婴儿的尸体压在路边行人们堆积的玛尼堆内，用玛尼堆实行压葬。
　　
　　祖母一行见水边有巨大的凹陷轨迹，循迹见羊圈的栅栏毁坏，群羊也消失了；附近的村民亦惊慌失措，自家的羊圈毁坏，羊群到处乱跑，而且少了不少羊，那道巨大的凹陷时隐时现，闹得全山谷的百姓人心惶惶……
　　
　　这条蛇妖异常阴险，潜伏在热罗一家必走的水口守株待兔；因为这一带高寒之地，每家生孩子后，都必须将婴儿沉在冰水中试探其生命力的强弱及有无必要留下活口。
　　
　　若不是智光大师事前洞悉其险恶用心，而驱逐她；恐怕热罗全家就葬身蛇腹了！
　　
　　智光大师闭口不谈这事，因这种惊世骇俗的蛇妖，说出来只能增加更大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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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间隔四百年传艺

　　5岁的热罗像往常一样，每天晨起后第一件事，便是到智光大师房间门口，轻轻敲三下藏式绣着吉祥结门帘旁边的门墙，得到开许后，蹑手蹑脚进入房间，对着智光大师大礼拜九个大头。
　　
　　礼拜毕，又像往常一样，爬上智光大师的禅床，像在爷爷膝前撒娇似的在端坐念佛矮瘦的智光大师身上磨蹭。
　　
　　热罗已依赖惯了，一日不在古鲁仁波切（本指莲花生大师；热罗全家已习惯以此称呼，尊称智光大师）的身上撒娇，他便一日空落落的灵魂无所依。
　　
　　智光大师五年来，总是习惯于抚摸热罗头上那五块头骨：丰隆饱满、而且突凸的日、月角的天庭骨；后项强直的充实显露的枕骨；直线上升并略有突出的太阳骨（绝大部分人此处凹陷）；两只横卧的犀牛角平伏在两眼上方，骨棱显现而不外露的眉骨；有力有势、具恩具威，而又不陷不露的双颧骨。
　　
　　而且，五年来从未更换过一个字的叹息，反复重复：“可惜呀！你若不是命中注定要出家为僧，定是千古明君、一代天骄的藏王；不过呀！也不可惜，你将是整个西藏千年不遇的最高神通王！”
　　
　　热罗总是定定地仰望智光大师，纯净无染的双眸、犹如圣山之白雪，丰满圆润的浅红色厚实的嘴唇，亦总是缓缓地波动而微笑着回答：“亲爱的古鲁仁波切，‘供在神佛前的金瓶，虽然高贵；但莲花还是愿意长在泥塘里（意为不愿失去生命而供奉在金瓶中）’，我不愿整天与阴谋、谎言打交道，我还是喜欢无欲无染的出家生活。”
　　
　　智光大师微微频首，赞许地端详眼前这位仅仅五岁的儿童：周身三停匀称，四肢合体，五行之气通透，七窍隐隐放黄光。尤其是双目犹如万年深水潭，深沉含蓄得深不可测；从印堂处直达上唇的鼻梁，挺拔高俊，通天彻地，丰厚透亮，坐镇中央，万年基业，稳如泰山；下巴宽阔饱满又往前兜，血脉、法脉昌盛，渊源万万年……
　　
　　最为难得的是，热罗大声讲话嘴唇仅微动、高兴时大笑却不露齿；无论是高声，还是细语，其声音总像佛寺的晨钟一样激越宏亮、充满阳刚之气；远听刚健雄浑、磁力四射、令人振奋，近闻温润悠扬、悦耳动听、如沐春风；他出声时，如乘风悄动、金光普照、吸引眼球，令人振臂欢呼、誓死追随，他止声后，又如高手抚琴、雍容自如、余音绕梁、令人魂牵梦绕、望穿秋水。正所谓“出声便知贵贱”！
　　
　　如此毫无暇疵的和氏璧，不经雕凿，难成玉玺。
　　
　　此时，智光大师禅房门外，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不断；这是热罗的祖母、阿妈等女眷，五年来每天早晨必在智光大师门外磕大头，不经特许，她们从不敢进房间，声音是她们身上的蜜蜡、珊瑚、珍珠等项链、手链及手中的念珠，在磕头时发出的声音。
　　
　　智光大师将手中那串价值连城的九眼天珠念珠，捧放到低矮的小经桌上后，吩咐热罗：“请你把你的阿爸、阿妈等全家人叫进来吧，我有事宣布。”
　　
　　热罗出去后，门口的声音停止了。
　　
　　不一会，热罗又敲敲门墙，得到智光大师“请进”的许可后，热罗毫无声息地赤脚进入禅房，对智光大师三礼拜。
　　
　　“亲爱的古鲁仁波切，‘没有弓射不了箭，没有神办不了事’，我阿爸在后山顶上煨桑供护法神，我去把他叫下来吧！”
　　
　　智光大师微笑着点点头：“好吧！”
　　
　　不一会，热罗的阿爸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领着全家人捧着哈达悄无声息地进入禅房，按长幼上前低头弯腰向智光大师献哈达，并且每个人都从上身的袍子内，掏出各自的宝贝，供养在智光大师脚前的床面上。然后，大家全都默默地坐在智光大师床前地下，安静得听得到每个人的心跳声。
　　
　　智光大师端坐禅床，首先微微欠身，向热罗全家人表示感谢！
　　
　　“首先，我感恩佛法僧三宝对我的恩赐，让我在你们家安享了五年多清福，你们像侍奉佛一样地侍奉我。
　　
　　“再者，我也要感恩你们全家，对我无微不至地照顾及生活上丰富的供养……
　　
　　“我本是中。。国的一名普通汉人。小时候，我家住在终南山一个美丽的山坡上，每年春、夏、秋的美景及鲜花野果，令我快乐得像神仙。
　　
　　“一年春天，我见几顶轿子向我家抬去，我惊喜万分地跑回家看稀奇；原来是附近的官家看上我家所住的向阳的南山坡，他们一家老少前来观赏风景的，并勒令我的父母半个月之内搬走。
　　
　　“我全家人好话说尽，他们都不松口，他们后来竟骂我的双亲‘别给脸不要脸，几个乡巴佬到哪里挖不出几亩荒地？再不识好歹，别怪我乡里乡亲的不客气了！’
　　
　　“二十天后，一帮穷凶极恶的衙门人，把我的父亲、叔叔和哥哥抓走了。仅三天时间，我的父亲被打得伤残，由叔叔扶着回来的，哥哥因护在父亲面前不许他们打父亲，而被他们活活打死。
　　
　　“我父亲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便让我叔叔用独轮木车，推着他到上级衙门告状；几天后的半夜，我被浓烟呛得喘不过气来，拼命咳嗽，幸被一名高高瘦瘦的老道士，背着我从厢屋窗户飞快地逃出来。
　　
　　“我回头一看，我的家被熊熊大火烧着；我分明看见一个头发着火的人从正屋冲出来，却被藏在暗处的几个人突然上前将她又推回火堆。
　　
　　“我大叫妈妈，嘴被道长捂住；我看清了那是我的妈妈，而推她的人就是那天抬那个官吏的几个抬轿人，那个恶官就站在火堆边狞笑着……
　　
　　“在山的另一边，我气急败坏，跺着脚对那老道士大吼：‘你为什么不救我的妈妈？’
　　
　　“老道士喘了很长时间的气，又捂着胸口咳嗽了好一会，才回答‘你也看见现场了，我救得了她吗？我一个无权无势的穷道士，拿什么跟官府作对？你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婶、父母，那么多人，我能把他们都藏到哪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官家指控哪个百姓有罪，哪怕逃到天边，也会被人抓捕而治死的。
　　
　　“你们全家六人，已全被烧死在里面了；因你年前曾与我结过缘——曾供给云游的我一个窝窝头，我前天见天现异象，才潜在附近几天，冒着生命危险救你一命。
　　
　　“老道士边走边说：‘孩子，你已没有回头路了，就陪我云游天下吧；孩子，你永远记住，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我后来才知道，这老道士绝非一般人，而是唐朝第一相师袁天罡一脉的秘密传人；因为观天相知人事的袁天罡一见武则天，就说武则天必贵为皇后，而且私下告其父母，要特殊培养武则天，说她将成为中。。国第一位女皇，他从此受到武家最高的恩惠。
　　
　　“武则天当皇帝后，担心他又私下扶持新皇帝而取代自己，便对他百般设防及肆意陷害；他的学说只能在道教秘密传承不绝，为了不暴露身份，此传承不绝的一干道长，都必须终生云游天下，不得常住道观。
　　
　　“天下第一相人相地相天的大相师，竟没留下片言只语：武则天将他写的书及别人对他看相算命看风水的事例等书，请精通相学、堪舆学（风水学）的其他大师，故意伪造颠倒阴阳五行、视乱休囚、飞走天星、错点龙穴、自断龙脉等扰乱视听的书，署名袁天罡，从此，再也无人从书上学真相术及真风水了。正所谓‘只因一语换天地，遂把五行颠倒编’。
　　
　　“传到我师父这一代，整个仙学精华（包括玄关一窍、白日飞升等不传之密）及拳术、剑法等武林秘笈、武林绝学，俱集他一身。
　　
　　“我一个道童，追随他二十多年，自然成了他的唯一传人，他将全部传承全部传给了我。
　　
　　“他去世前，曾遗嘱‘佛道虽老死不相往来；但我与终南山悟真寺道玄老和尚有几十年的私人感情，你可拿我的推荐信，前去找到他帮你剃度为僧。因你是佛门中人，非道观之道童。’
　　
　　“佛门的道玄师父很高兴地收我为徒。
　　
　　“我随师念佛两年后，突然问我‘你对佛门哪位师父，甚至包括去世的祖师们，最有信心？最有亲和力？对哪部佛经最有信心？’
　　
　　“我几乎不加思索地回答：‘我最喜欢善导大师，我对《观经》（即《观无量寿经》的简称）最有信心。’
　　
　　“善导大师23岁，在悟真寺入定修观，证得三昧，亲见西方净土现前；33岁时，在悟真寺创立净土宗，虽是道绰大师的弟子，被誉为净土宗第二代祖师，实际上，他应是第一代祖师。他一生都在悟真寺生活修行、住持弘法近三十年，虽时有到外地寺院弘法，但他的根本寺院就是悟真寺。善导大师口吐光明，人人可见；神通智慧天下第一，当时无人能及！他就是修《观无量寿经》而成就的禅定及解脱！
　　
　　“道玄师父点头赞叹：‘是了，是了，我早就发现你与持名念佛不当机；看来，你是观想念佛的上上根器：善导大师虽然已去世四百年了，但并不妨碍你成为他的隔代传承持有主——因为你一见便知、一闻千悟的罕见天赋、不按常规出牌的随机性及钢铁般的意志力等，与善导大师如出一辙，可见你俩同一心识；再加上有《观经》作载体，你与他没有任何时空障碍。恭喜你了——你是善导大师最纯正的法脉继承人、你是善导大师下一代血脉传承持有主，你亦会因《观经》的十六观而成就万年菩提。只要你对善导大师及《观经》生起无上信心。善导大师的任何开示（寺院内有他的开示录），及《观经》中任何一句话，都认为是他专门传给你的，就能起到面授耳传的作用及妙趣。’
　　
　　“我在悟真寺潜修《观经》一年多后，有一天，道玄师父亲自到我的寮房，悄悄告诉我当晚必须逃走；说有便衣在佛寺打听我的俗名及俗家地址，怕是那贪官污吏恶人先告状，不知以什么罪名在收捕我。
　　
　　“师父把他珍藏一生的善导大师曾住持悟真寺时、念诵过的《观无量寿经》古线本，送给我作纪念；授记我快速经西夏，转道到吐蕃（即西藏）来，终生别再回大宋朝了。
　　
　　“我在西藏的二十多年来，不停地学习藏族语言，并四处参访全藏的高僧大德及无间苦修《观无量寿经》；终于在十年前，成就了四禅八定及《观经》的十六观，而时时现观西方三圣和极乐世界，并因此证得六神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境通及漏尽通）。”
　　
　　热罗的祖母及阿妈早已泪流满面，她们并未揩去泪水而任其无间流淌，手中的念珠拨得飞快。
　　
　　智光大师长呼一口浊气，竖起脊梁，又调直了一下后颈；语锋一转：
　　
　　“正如你们藏族谚语所说‘鹰不能当鸡喂，虎不能当狗使’：热罗本是帝王命、法王身，应以高标准、严要求训练他；不可再任由他与村里的野孩子们地上爬打、玩羊粪球、捏牛屎坨。
　　
　　“你们发现没有？热罗近两个月，一直坐在山边，向后面的背山上的鹰嘴峰仰望不语？”
　　
　　热罗爬起身，一遍又一遍地不停礼拜智光大师，并泪流满面的说：“亲爱的古鲁仁波切，‘富人讲的是财富，穷人道的是辛酸；佛陀是众生的靠山，凡夫是家庭的负担’。我愿用生命感恩我的历代祖先，是他们终生行善积德，才福荫我们今生得遇真佛；我更感恩我的阿爸，是他留住了真佛常住我家，让我全家有缘依止真实依怙。
　　
　　“无所不知的古鲁仁波切呀，我知道您早都看出了玄机——我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两次见到那金翅鸟（鹰嘴峰）的肚下，站着一位美丽的女孩对我笑；但当我跑向她时，她又消失了。”
　　
　　热罗的阿爸立刻睁大眼睛瞪着他，“‘与其怀着邪念诵玛尼，不如一片真心唱情歌’，藏族人顶天立地，眼对口，口对心，万万不可在佛爷面前讲假话；哪会有你说的那种情况发生？！”
　　
　　智光大师向热敦公却摆摆手说：“热罗讲的是真话，他所看见的不是别人，正是真正的龙女！”
　　
　　高大肥胖的热罗祖母倒吸一口冷气，左手一抖，红珊瑚念珠被甩了出去、撞在智光大师的床上，一阵哗啦啦的响声……
　　
　　高大强壮的热罗阿爸五年来第一次正眼看着智光大师（藏族人从来不敢抬头正眼看佛爷），震惊地张大嘴巴半天忘记合拢。
　　
　　黑瘦而柔弱的热罗阿妈惊呼一声，立刻用左手捂住嘴巴。
　　
　　瘦高的热罗的二哥用力地从背后捶打热罗的脊背。
　　
　　智光大师幽幽然地说道：“热罗娃儿，你今天晚上到我房间来，我传给你一个简单的法术，你会很快修成功的，然后到龙宫去找她玩吧！”
　　
　　热罗的二哥从背后一下子把热罗摁倒，冲动地用额头在仰面朝天的热罗胸前使劲拱着，犹如猪鼻子拱土一样；热罗被拱得嗷嗷乱叫。
　　
　　热罗的阿爸，一耳巴子抽过去，将热罗的二哥打翻在地，打得他鼻涕满天飞。
　　
　　全家人赶紧正襟危坐。
　　
　　智光大师望着热罗的二哥，开心地笑了一会，才清清嗓子继续说道：
　　
　　“热罗是天命所归的大力肉身菩萨，你们这五年来全都看见过一位黑皮肤的藏族女孩，总是与热罗形影不离地玩耍；但她又不是你们村庄任何一家的孩子，她总是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又总是乘人们不注意时消失。你们难道没怀疑过她的身份吗？”
　　
　　热罗全家都若有所思地点头，又纷纷摇头。热罗更是睁大眼睛欲知究竟。
　　
　　智光大师双手合十，对空中遥拜。
　　
　　“那是吉祥天母的化身啊，是你们全家供奉了几百年的总护法呀！她是拉萨城的总护法，她是布达拉宫的总护法，她是大昭寺的总护法，她令这些地方成为全西藏最负盛名、也最富有的雪域所依！
　　
　　“热罗的不共护法，就是她和大梵天王；热罗的未来血脉传承（热系子孙）及法脉传承（热系大威德金刚法），全都会得到吉祥天母及大梵天王无微不至的庇护及赐福！
　　
　　“热罗来到人间，就是降伏那万年蛇妖及全藏黑巫术最厉害的强巴古辛，就是将大威德金刚法传回全西藏及弘扬到全世界去！
　　
　　“我只是热罗的启蒙老师，并不是他天命中的喇嘛（上师）；我的《观经》三昧悉地，是慈悲度化型的，对万年蛇妖之类的恶魔，只能驱逐教化，而不能消灭；对待那些邪师邪教、妖魔鬼怪，只有忿怒本尊的威猛事业法，才能彻底毁灭，否则，即使消灭了万年蛇妖的肉身，其蛇灵会继续依附在人或动物身上，为害人间，所以，必须连魔怪的灵魂（实为神识）都必须彻底消灭或引向它该受苦报的地狱！
　　
　　“由于时节因缘未到，我不能提前泄露天机——不能提前讲出热罗的师承及佛菩萨的更多玄机，总之一句话，热罗另有因缘！
　　
　　“五年前，热罗出生的那天早晨，你们见过的那个极宽极深的凹槽，正是万年蛇妖过来准备吞食热罗的……”
　　
　　刚讲出这句话，热罗的全家瞬间瞳孔缩小、周身一颤而缩身。
　　
　　“是我用《观经》的坛城观驱逐她的，我怕你们惊慌，一直未提过；五年来，我每天都在以‘西方净土’坛城加固结界这整个山谷，不敢有半点松懈，怕她悄悄潜回来害人。
　　
　　“在热罗大成就之前，由我来保护他；他成就后，不但可以彻底毁灭那万年蛇妖及那大巫王，而且还会成为全雪域的最高保护神及无上依怙！
　　
　　“但是，热罗先天元气不足、身体不够强壮，不能够成为载法之器，那种威震三界的忿怒本尊，若没有强壮的身体及甚深禅定二者，是根本不可能修相应的，更谈不上成为众生的依怙！
　　
　　“我见热罗跟村里的野孩子游戏和竞技时，常常被对方推倒在地，我见他与他们骑马奔驰，几乎从未跑过他们，可见他肾气不足、手脚无力；我又常常见他在我这里玩耍时，眼神专注一会后，就会出现一刹那的空洞、恍惚的神情，由此神疲亦可断定他肾气不足、精气神乏力；我还经常观察他拉的大便，绿色、褐色居多，而且稀软不成型，亦可见他体内湿气重，而且肠胃无力，肾脏功能偏弱。
　　
　　“所以，我向你们全家提出以下建议：一、从今晚开始，我传给他禅定系列修持法，争取他拜师学大。法。之前，证得初禅；二、我从明天凌晨，也就是今天下半夜开始教他武术，另外，请说服他那八个小伙伴的父母，让那8个孩子与热罗陪练，并让他们保密我的身份。外练筋骨皮，内练精气神，秘练一心性。因中。。国高级功夫都是下半夜练的，绝不能让人看见，天亮前回家。你们谁看过我练武？我五年来一直都在你们家右前方那片树林里练武，天亮前回来，你们看我今年71岁了，却是30岁左右的相貌及体力，就是练中。。国的上乘武功所致；三、明年热罗六岁，你这位当父亲的应该教他学习世间文化知识及骑马射箭等生存技能了，不要仍把他当6岁小儿哄着玩了！无能的孩子，是没有什么前途可言的。”
　　
　　热罗全家在一片感恩中，慢慢向屋外退去，全西藏没一人会把屁股对着佛爷离开的——对佛教的虔诚、恭敬，藏族人在全世界排第一。
　　
　　是夜，热罗敲了三下门墙，得到开许后无声地走进去，将其阿爸交给他的一小袋黄金及黄色哈达，跪着供养在智光大师的脚下……
　　
　　早已证得像西藏的蓝天白云、雪山草地那样清净无染的究竟空性的智光大师，笑着接过黄金：“我在你家里住、在你家里吃，又不会出去跟人交易，要黄金没用；不过，为了你未来得法益成就、为了得法上的福报，我接受你的求法大供养。待你七岁生日（西藏人最重视七岁生日，请喇嘛占卜未来的职业走向）时，我再赐给你吧！”
　　
　　智光大师于是端坐禅床法座，开示道：“释迦牟尼佛开示舍利弗，没有神通极难度众生。事实上，千里眼、千里耳、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等世间五神通，对于二十岁前的年轻人极易诱发出来——这些以后逐渐训练你吧；今晚开始，用一个月的时间，训练你最简单的神通——灵体漫游。
　　
　　“只要你动机纯正，没有偷东西、窥视女孩身体等不正确的动机，根本用不了一个月就能成功；而且人人都能按这个方法训练成功，就看他们用心不用心及动机是否纯正而已。
　　
　　“一旦训练成功，你可到邻居家看看，也可到遥远的地方去旅游，可以上天堂看看天人的生活及环境，甚至可以上虚空宝库参观财宝天王的财库，也可以入龙宫欣赏龙王的宝藏等。因为是灵体而不是肉体出游，所以，既带不走任何物质财富，也拿不回来任何物质。你可以到你家地下龙宫，与小龙女玩耍了。
　　
　　“只是你不要存心找宝藏，知道藏宝地点及开启门径后，回来用肉身去盗宝，那就犯法了，必受国法制裁！
　　
　　“我只能告诉你，这世上确实存在神、鬼、龙、仙人、宝藏等；否则，佛陀讲经时那么多非人参加，绝不是佛陀的杜撰，难道佛陀还会打妄语？
　　
　　“你以最舒适的坐法坐好（热罗坐在地上的坐垫上），左右手放在大腿根部，右手叠放在左手心，关键是要挺直你的脊梁；算了，你的打坐没有根基，干脆到我的床上来吧！”
　　
　　智光大师将热罗平放在床上，脸朝上睡着，双手十指交叉，平放在肚子上，在肚脐上部。
　　
　　智光大师用指伸进热罗的脖子衣服处拭了拭，不能太紧；又伸进他的腰部，看是否有束缚。
　　
　　一定要确保晚上没人敲门进来才修练。
　　
　　“你应闭上双眼，但你最好不要睡着了，要保持大脑清醒。你用意识（不是用身体）让自己用力把另外一个你挤出来——想像烟雾般的另一个你（与你身体大小、服饰等完全一样），用力推出去；你应感觉那个灵体像葫芦一样从水底自动浮到水面，应真实地感受到这个灵体由你的肉体中自动脱离出来。
　　
　　“你会有一种轻微的撕裂感觉，等这种感觉停下后，还会有一阵痉挛抽动；最好淡化它，不要恐惧，因越恐惧，痉挛抽动反会加重，会把灵体吓回肉体中，而无法出游。
　　
　　“轻微撕裂的感觉停止时，你可能觉得有点冷，那是灵体脱离肉体成功后的离体体验，千万别慌，这是成功的征兆。
　　
　　“灵体离体后，要么是从上空向下看你自己的那个肉体；要么是站在床尾看着你自己。
　　
　　“好好端详一下自己后，就在房间里来回溜达一会，进入墙壁毫无障碍，也没什么感觉；再用手指摸摸灰尘，灰尘上没有手印，你的手指上也没有灰尘。
　　
　　“你再仔细看看你的灵体与肉体之间有什么联系——你会看见二者之间有一条金黄色，或天蓝色的银带联系着；你无论走多远，这根银带都会自动延伸，而且银带的宽窄、大小等永不改变。修弥勒佛本尊法时，应时时处处定观你的心间与兜率天内院弥勒佛心间，永远都有这根银带联系着，命终时，你的神识（灵魂）会自动随着银带一弹而瞬间回收弥勒心间，成为弥勒佛的心子。
　　
　　“你这时可以想着你们天天在一块玩粪球的几个小屁孩，同时想一下他们的家庭住房，你就会毫不费力地穿墙而出，升到空中，看看下面你的家及附近的草场、小土路，认识清楚去他们家的地形；等你熟悉这个方法后，就会快速直达目的地。无论你想去哪儿，只有起点与终点，根本没有中间路程的限制。
　　
　　“因为灵体不是物质，又没有呼吸，所以没有任何物质障碍及空气稀薄之束缚。
　　
　　“好了，今天第一次训练，只到那几个小屁孩家里转转即可。”
　　
　　呼——，呼——
　　
　　阵阵呼噜声，震得智光大师大受挫折；但又一想，他虽然个头大，毕竟是五岁的孩子，哪会那么快上道，能这样听话已很不错了。
　　
　　智光大师紧皱的眉头，又舒展开了，苦笑着摇摇头，帮他盖好被子。
　　
　　“算了，今晚就跟我睡觉吧！”自己也上床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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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与小龙女爽歪歪

　　半年过去了，热罗的修行一塌糊涂；禅房内，智光大师在酥油灯下，凝视着平卧在禅床上甜睡的热罗。
　　
　　“唉！世上确有各行业的个别天才；但任何天才都跳不过一个古老的规律：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奋，加上百分之一的天分。这娃儿头面上五块绝佳的头骨组成的骨相，本就是大智大慧、大富大贵的上上命运；即使如此，若像这样总是睡懒觉而不努力，终究被埋没天分，而只是比一般人命好而已，看来龟兔赛跑的寓言，也是一种人生命运哟。至少照目前看来，这娃儿绝不是什么天才，不过是善根、福德、因缘较好而已。
　　
　　“半年来，这娃儿的头一沾枕头，不是鼾就是屁，哪有一刻的清醒？让他坐禅，头一分钟挺直脊梁，后一分钟就塌腰弓背、呼噜连天……”
　　
　　智光大师边叹息、边扶着墙壁走下二楼，站在宅外仰望高原上的星空，深呼吸着旷野的风与体内浊气交换。
　　
　　那颗天狼星贼亮贼亮——看来那大巫王强巴古辛气势正旺、生命还长着呢！
　　
　　“这娃儿神疲无力、肾气衰弱、大便仍不成形，哪像健康人那种金黄色的香蕉型的大便啊！可见他肾虚肾亏严重，若不是全西藏都惧怕白天睡觉被魑魅勾魂吸髓的话，恐怕他白天都会睡懒觉了；这半年来，让他练武功，筑基练精旺精，以补其先天不足之肾精，也未见明显效果。上乘武功本是半夜练，可他站在那里都未清醒，好在只是基本功，不怕人见，只好改在上午修练。
　　
　　“这第一步基本功太关键了，唯有肾气充足：丹田充实、命门火炽、两肾煎烫、后背如火烧，方可精满神旺，成为承载大。法。之神器呀！为了这娃儿的前程，为了整个雪域的安宁（唯有热罗方能彻底铲除强巴黑巫王及万年蛇妖），我只有用三年时间，训练他武术基本功，外练筋骨皮、内练精气神，其他的什么技击绝技等，至少目前都不重要。”
　　
　　“胖子，你昨晚是不是光屁股睡觉时，还用你那右手捻了你那肥屁股瘊子上的两根猴毛？”
　　
　　紫红色的圆球脸上，只留了一条线算是眼睛，小鼻儿塌陷地算是有那么一点意思，借助两个朝天小孔换着气。胖子本就紫红的脸，胀得更红了，吃惊地看着热罗。
　　
　　热罗在一年后与他那八个小屁孩，在离家较远的草场上玩耍时问他。
　　
　　黑瘦、但精神闪烁的孩子们听热罗一说，全都大笑着按倒胖子，要强行掀开他那灰褐色的筒裙，看看他那肥屁股上是否真的长有一颗瘊子，而且那颗瘊子上是否真有两根棕色的猴毛。
　　
　　胖子满脸通红，甚至整个脖子及胸部都气红了，气急败坏地从草地上挣扎起来，用右手食指指着热罗的大鼻子，吼道：“你坏！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怎么专揭人短处？咦？不对！你昨晚到我家了？那你深更半夜到我家干什么？莫不是……”胖子赶紧捂着嘴，自己不相信自己似的一个劲地眨着墨线眼睛、摇着头！
　　
　　热罗顿知胖子误会，急着争辩：“你想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到你家偷东西？哪有藏族人偷东西的？我是做梦时，在梦中见到的呀！”
　　
　　“唔——”一阵嘘声，众伙伴们一下瘫倒在草地上，四脚八叉地仰卧在地。
　　
　　智光大师听说后，严厉地批评了热罗：“你的灵体到了胖屁孩的家，看了他的胖屁股就到处讲；你若进了某女孩的家，恰逢人家换衣服，看到人家的身体而到处宣讲试试，人家的父母不打断你的腿才怪！所以，凡是灵体所见，千万不可四处宣扬，那样会引起社会恐慌；你用一年多的时间，才修成了灵体漫游，还值得骄傲？一般人不出一月就能修成的。这一年多来，我浪费了多少心血？教你武功、帮你训练灵体出游，你花了别人十几倍的时间才修成最基本、最简单的法术，还在到处炫耀，我都为你脸红！”
　　
　　热罗羞愧万分，跪倒在地哭诉：“‘不知高低别爬坡，不知深浅别过河’，亲爱的古鲁仁波切，万万祈请您不要舍弃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劣根人；我从此再也不会张狂了，一定放下一切世俗杂念，追随您专心练武、修法！”
　　
　　智光大师长出一口气说：“正如你们藏族谚语所说‘与其愤怒时端坐如佛，不如心平气和地喝茶’，你出去玩吧，待心平气和以后，再来修灵体出游，直接到你家地下龙宫去找小龙女吧，你会有所获的！”
　　
　　几个时辰后，热罗又像一年多以来的那样，按序躺好在智光大师的禅床上。智光大师亦按序将热罗的手脚及被子安置好以后，也在他的身边双盘而坐。
　　
　　“娃儿，按我这一年多来反复教给你的方法，离体出游吧，只是这次从你家背后那个鹰嘴进入，开始吧，离开身体……”
　　
　　热罗离开躯体，站在禅床前向智光大师礼了三个礼，向后墙退去，他的屁股已悄无声息、且毫无感觉地退出了墙外，而他的合十双手仍在屋内，他的身体在墙正中，毫无障碍地退了出去；奇怪的是他站在二楼禅房后墙外的虚空，居然没有摔向地面；更奇怪的是，他明明悬空在二楼墙外，不但没有脚下的悬空感，反而实实在在地感觉到双脚站在地面上，可脚下明明是虚空，哪有地面呀？
　　
　　热罗管不了这么多，就转身向背山爬过去；还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热罗明显地感觉到在爬山，而且爬得比较吃力，却仍然不在山坡地上爬，居然在空中爬。
　　
　　热罗实实在在地觉得，自己爬得双腿酸软，真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奇妙的是不但脚未沾地，而且在空中越爬越高、离地越来越远。
　　
　　热罗终于攀上突兀在高空中的鹰嘴峰那个冒出空中的部分，真像金翅鸟的嘴！
　　
　　热罗只想了一下进入鸟嘴，就无声无觉地进入了，原来这里是个巨石巨门，门内居然有百间房屋那么大面积的石屋，里面全是一生中从未见过的各形各色珠宝；他先返身看了一下石门，最起码有他家那种楼层几十层以上的高度吧，那悬空的角度，任何人类也休想进来。
　　
　　热罗抚摸了一下巨大的各色宝石，竟然发现那上面的灰尘未被抚掉一粒，他又一探，发现自己的手伸进了宝石里面，还是毫无阻碍感！
　　
　　热罗突然发现前面有一颗翠绿色的巨大宝树，绿叶间长着比自己的头更大的水果，他不知叫什么名字，因从未见过。便惊喜地冲向前想去摘果子，没想到自己的脚踩到了自己的筒裙，而把自己摔了一个仰八叉，头撞在巨大的宝石上，疼得钻心。
　　
　　热罗更奇怪了，我这灵体本无物质，而且一切外在的物质对灵体都不是障碍物；为何我的筒裙竟成了障碍物导致我摔倒？又为何这块宝石差点撞碎了我的头呢？
　　
　　热罗边疑问重重，边伸手进入那块撞头的宝石，毫无障碍。
　　
　　“啊，原来如此！”
　　
　　热罗恍然大悟——古鲁仁波切多次告诫：“灵体漫游本只是过客，带不走一粒沙，不可起一丝贪念；否则，立刻有违缘障碍。”
　　
　　“我刚才陡起贪念，想吃那树上的比头还大的果子，才生出此恶报的！”
　　
　　热罗自嘲地打了自己一嘴巴，爬起来摸摸那果子，竟是宝石，哪里能吃哟！
　　
　　他这才发现这里面的光线，全是这果子发出来的，犹如白昼，外面可是黑夜呀！
　　
　　他立刻拉起筒裙，围在腰上，免得再次因生起贪心而被绊倒；他一见提起的裙子怎么这么长，回头看一下自己身体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自己的灵体比原来的肉体高大三倍！
　　
　　大厅的一角，有一座天然的石梯通下去，巨大的通道内全是彩色的钟乳石，被各种自然珠宝的宝光照射得五彩斑斓；巨大的天然黄金在这些珠宝面前，简直是毫无价值的黄土疙瘩。
　　
　　热罗往下走了很长时间，膝盖又酸又软又疼；心里没好气地说：“这样走下去，走到驴年马月呀，要是一下子就到洞底就好了。”
　　
　　此念刚萌芽，他就飞快地向下猛降，有时见到五光十色的各类珠宝，有时是毫无光亮几十米的岩层；如此降了许多空间与实体的山岩，还在往下降，他真担心穿过大地，掉到大地（地球）的另一面去了、那面会是什么？
　　
　　他终于稳住在一层平坦的蓝色水晶地面上，这一望无际的蓝水晶地面到底有多大，他实在想不出，至少比他家门口那个百里以上的山谷要大好多倍吧！
　　
　　他隐隐约约地听到轰轰隆隆的声音，找了半天不知声音从何处发出；偶尔一瞥这蓝色水晶地面时才发现，水晶下面竟是咆哮的地下河流，这水晶真像冬天水面的结冰。
　　
　　在广袤的蓝色水晶上，层层叠叠的各类各色珠宝楼，令人眼花缭乱。
　　
　　热罗走了很长时间，才接近第一排的七彩透明的珠宝楼，自己虽然已四米左右（灵体），但站在此珠宝楼前，竟像一只蚂蚁爬向喜玛拉雅山。
　　
　　楼内楼外人山人海，不，不是人类——一头二臂及上身，确实是美丽的人身（比人间高大数倍、漂亮千倍）；但肚脐以下全是蟒蛇身，他们都是用蟒蛇尾巴行走，蛇尾微一摆动，便风行极远、速度极快！
　　
　　热罗担心与他们相撞，不停地左右躲闪。由于他们实在太快了，来不及躲闪时竟撞在一起；但毫无障碍地穿体而过，毫无感觉。他们好像根本看不见自己似的，全都没注意他。
　　
　　热罗正疑惑地往前行走，在前方一个高台上（好像是唱藏戏搭起的那种高台子，但那全是宝石形成的台子），有一位美丽的小女孩在向他招手；他一惊：那不是我见过几次的小女孩吗？
　　
　　热罗向她跑去，她也飘下了珠宝山，两人激动地双手握在一块，可是自己怎么伸进她的肉内去了？
　　
　　小女孩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悠然一笑，热罗顿觉电光一闪，自己的全部魂魄被掏空般地空落，甚至连手、脚都没有般地滚向前，小女孩不躲不闪，只是灿烂地甜笑着任热罗的身体穿体而过；热罗摔倒在地。
　　
　　小女孩做了一个手势，似乎是拉他，但没有实体是不可能拉住他的。小女孩笑得更加灿烂：“你来得正是时候，刚才演龙戏，那些龙族都是来看戏的；这不，刚刚结束，他们都散去了：住在我们这个空间的，是龙王龙母等龙中之尊；还有更多的龙族住在水中，他们必须从几个特定龙口入水，然后顺水回家——对了，你看我们脚下的水，是整个南阎浮提（地球）一脉相连的水系，地面地心的水，全部连成一体。整个地心都是空的，要么是这种水系，要么是火，要么是美丽的空间，空气比地面还好，佛菩萨是靠心光永恒光明，天人是靠自己的身体发光照明，地下是靠珠宝放光照明。珠宝光比太阳光更柔和哟！还有许多人类也住在地心耶！还有的龙族住在黑暗的泥土中，也要从几个特别的龙口才能进出；还有的龙族是住在空中，依空而居……
　　
　　“呵！我见过你很多次，有几次你发现我了，更多时候你没发现我；我们这个区域的龙族都特别感恩你家，听长辈讲，你们家好多代都为我们施食，所以，我常常注意你的家。
　　
　　“嗬！我差点忘了，你到这里来不就是找我吗？我该把你领到我家里去玩！”
　　
　　小女孩用右手拉热罗的左手，一起走向最深、最高的豪华建筑群，但这次不是穿体而过，而是真的触摸到了热罗的灵体呢！灵体通过银带与肉体的联结，触到心识而传导出热暖、过电、拉动心弦的极乐快感，热罗快乐得浑身战栗，真想永远这样走下去。
　　
　　谁知眨眼功夫即到：哇塞！外表看到最多百层楼高，因为楼顶就是石洞顶部的钟乳石；谁知进屋后，从里面看，简直比自家屋顶上的天空更广阔、更遥远，房子大得能容纳整个天地。
　　
　　小女孩见热罗眼中的炽热及疑问，拉着热罗一并坐在同一个珠宝锦玉安乐椅中（很大的圆圈椅），用左手拇指及中指夹起一名侍女用金盘供奉的玉脂小茶杯，温柔地送到热罗嘴边；热罗不好意思，赶紧接过酒杯，紧张地一口灌下，“咕隆”一声滚进胃中而不辨其味，只留余香。
　　
　　小女孩笑得两个向天翘的羊角辫、不，应该是两只龙角辫颤抖不已：“傻哥，这甘露可不是这样喝的耶！”
　　
　　小女孩将站在身边侍女手中金盘中的本属于自己的那个玉脂茶杯端起，再次递向热罗的嘴边，而且用右手按住热罗欲举起拿杯子的手。
　　
　　“哥耶，闭着眼睛、先用鼻子嗅一下香气，吞入肺内润肺；再用舌尖舔一点甘露，放在口中品尝，你的心脏会自动吸纳这里面的营养；再最小口地吸吮一点点，慢慢下咽，进入肾脏转化为先天元精；最后才是稍微大口喝一点，慢慢吞进胃中，强壮肠胃！来，按我说的试试！”
　　
　　热罗按照吩咐喝完这杯甘露后，闭着眼享受周身每一个毛孔的快乐，舒适得比家里那只老猫给他挠痒痒还过瘾；他真想抱着这个小龙女过一辈子，再也不回人间了，再也不用奋斗和恐惧了！
　　
　　“哥耶，我想你一定很奇怪：我家为什么在外面看着小，而里面大得无边吧！这就是我们龙世间与你们人世间，在时间和空间上的不同。
　　
　　“别说是你了，你的十代以前的祖先见我时，我就是现在这个小龙女的模样，再到你的第一百代子孙见我时，我才能只比目前大一、两岁；你们只能活几十年，而我们一生要活很多很多个万年耶！所以，我们两个世间的时间是不同的。
　　
　　“再说你我两个世间的空间是不同的：你们人世间认为盖一个房子，长度、宽度，再加高度，就是这间房子的空间（此乃三度空间）；而我们龙世间、天世间及佛世间，都是在你们长、宽、高的基础上，再加一个时间及一个‘空世间（此空世间，只是指特异空间，而不是佛教中的空性）’，而构成‘五度空间’——由于特殊的时间及空间，将你们一切相对的东西，全都打破了。你们认为的墙也好、山也罢，对我们来说全是洞开的门；你若悟透了这个‘空（一个高维空间，非指究竟空性）’，你一伸手可以摸到几亿万年以前的人和物，也可与几亿万年以后的人交住；你拿一把刀，站在原地，就可以砍到几万里以外的人和物。你站在那里，随便扔一个飞叉，距离虽然不远；但精通‘空世间’后，可能那飞叉飞到了几万里之外另外一个国家（空间折叠）。（还有更多的惊天之秘，怕引起恐慌，略）所以，一切军队，一切先进武器，一切防范，都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纸盒，一捅就破！
　　
　　“总之，你们三度世界的铜墙铁壁，在第五度世界的人天看来，简直是露天草场。
　　
　　“你们认为的大江大海，在我们眼中只是一手掌宽的小水沟，我们一步便到彼岸；你们认为从地面到宇宙虚空，简直永远无法到达，而我们一抬脚就平步青云。所以，你只要彻底悟透了‘空世间’，你便彻底自在了，再也没有障碍、再也没有束缚了。多年前，你们隔壁的龙树菩萨（古天竺，即印度），就是悟透了这个‘空世间’，经常到我家做客，我的龙父特别喜欢龙树，特地将龙宫珍藏的秘不示人的佛经让他看，让他学到更多人间没有的佛学知识；龙父还把珍藏的仙人们写的长寿书、魔王们的魔法书、妖怪们的妖术书、药仙们的医药书等，都借给他看，他为你们人间做了无数的善事。
　　
　　“你也应该学习知识了，你应学习天竺（印度）梵文，因为龙父珍藏的佛经及一切世间法术书，全是梵文。你精通梵文后，可以前来找我，我也会把龙父的一切藏书向你开放（热罗后来的点铁成金、点石成金、穿越时空等许多法术，都是在小龙女这里借的龙藏学会的）；那个龙树，还把我们龙宫的金沙，运到天竺，救活了许多因数年干旱而濒临饿死的人。
　　
　　“我们这个地方，就在地心，我们从这里到地球表面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等距的，原本任何地方对我们都是通道、都是大门；但我们已习惯了不少通道的来去。像我们脚下的地下河，能通到地球表面的任何水域，只是人们看不到这些秘密口而已，如你们布达拉宫的地宫，就有一处是我们的龙口。
　　
　　“中。。国五台山的金刚窟，就是佛世间的金光大道，由文殊菩萨在那里坐道场，听龙父说，释迦牟尼在人间成佛后，原本是到中。。国（佛时代叫震旦）去传法的，只是因为因缘不具足，没有人、天祈请，才在天竺（印度）传法的，结果正法只有五百年；若在中。。国五台山传法，据说正法会有五万年、像法五十五万年、末法五十五亿年！将来96亿7千万年后，弥勒菩萨在天竺（印度）金刚座再次成佛，由你的不共护法大梵天王，及你的法脉传承的一名叫玛哈火印，及时跪献金**及金玉权杖，请求弥勒佛在中。。国五台山金刚窟传法，那时中。。国五台山的五个台，各化现一片金莲瓣，自动组合成一朵金莲花。这五瓣金莲，自动飘向天竺（印度）金刚座，迎请弥勒佛，到中。。国五台山金刚窟传法，届时那里会自动从地中升起天庭及无量天人成为弥勒佛的眷属，大梵天王与释提桓因仍为佛的左右护法。
　　
　　“凡是对中。。国五台山金刚窟不敬的，文殊菩萨的护法（即阎王）就一定叫他们断子绝孙，甚至灭族！所以，天世间及龙世间再坏的天魔、龙魔及妖怪，也不敢对中。。国五台山金刚窟及文殊菩萨不敬！
　　
　　“所以，你这一生一定要与中。。国的五台山金刚窟结缘，一定要令你的血脉传承及法脉传承都与中。。国的五台山金刚窟广结善缘；我们整个龙世间与天世间全都知道这个秘密，谁都渴望与中。。国的五台山金刚窟广结善缘！”
　　
　　热罗大惊！
　　
　　“你小小年龄，怎么会知道这些？”
　　
　　小龙女莫测高深地一笑：“嗨耶！你忘了我刚才告诉你，我们的时间是不同的吗？我比你的十代祖先的年龄更大。我与我的龙父，还有大梵天王等，都是亲见佛陀的人天，我们自然知道很多人类所不知道、或早已失传的秘密；我的姐姐亦因供养龙父口中的宝珠及她无人能及的天赋，在佛的加持下，当下成了佛！
　　
　　“如今，天世间及龙世间，全都知道你这一生要专修文殊菩萨文、武本尊法（文本尊是文殊菩萨；武本尊是大威德金刚），而且是这个时代整个人类的最高大成就者，是三世间的最殊胜依怙主，你会引导及超度无量众生的魂魄到中。。国五台山金刚窟文殊净土。无论是此世，还是无量未来世，凡是跟你结过缘，或看到、听到你的事迹对你生信心者，或因无上信心念诵你的名字者、或因无上信心对你或你的像供一花一香一水者，全都能得到你的护法神护佑及赐福，临终都能往生到文殊净土。”
　　
　　热罗看着眼睑中激动泪花的小龙女说：“其实，我觉得你这里很好，比人间还好呀！”
　　
　　小龙女黯然神伤：“可是，我们龙族有两大痛苦烦恼，没法解决：一是热恼，浑身被烧得死去活来，还没法治疗、消除；二是金翅鸟每天吃我们五百条龙王。由于我父亲当时祈请佛陀救护，佛陀当年勒令金翅鸟不得再吃我们，金翅鸟也哀哭，他天生就是以我们为食，若不吃我们，他就得饿死。所以，佛陀开许他只准吃患不治之症的龙王及快死的老龙王。
　　
　　“我们整个龙族一直都对金翅鸟极度恐惧，都怕被他吃掉；所以，全都无法解脱俱生恐惧！”
　　
　　热罗闻言，起身鞠躬，语气异常坚定地说道：“我知道了，我一定要解脱你们最大的痛苦！”
　　
　　言毕，竟闪电般地回到家中肉身内。
　　
　　热罗缓缓睁开眼，像是在浓重的雾霾中视物，一切都不清晰，又过了一会，恍恍惚惚地看到房顶及智光大师的人影，觉得他们很遥远，又听不到任何有生命气息的声音；又过了一会，才看清禅房及智光大师。
　　
　　智光大师听了热罗的陈述后，问道：“有收获吗？”
　　
　　“振聋发聩，醍醐灌顶！”
　　
　　热罗九拜后，跪着祈请：“‘牛力在颈，马力在腰’，弟子能以何力，解除龙族的俱生恐惧？”
　　
　　智光大师沉默了一会，才一字一句地慢慢道出天大的秘密：“能解除龙族被杀戮命运的唯一办法，就是用你自己的身、心、灵喂食金翅鸟，你敢吗？你愿意吗？”
　　
　　热罗仍长跪不起，坚定地回答：“‘伟人的胸怀可容雄鹰展翅，英雄的肚中能让骏马飞腾’，愚徒愿以自己的生命，换得龙族的平安；问题是：我只有一条命，金翅鸟只能吃一顿饥餐；那它将来还不是继续要吃她们？！”
　　
　　智光大师哈哈大笑：“阿弥陀佛！娃儿呀，从你的悲心看来她们有救了——你将来在你的金刚上师前，再求这个金翅鸟的秘修传承吧；我今天把金翅鸟的极密供养法传给你，你不但彻底拯救整个龙族被生食的悲惨命运，而且是你消业、转业最彻底的无上妙法——除此人间没有更高的消业大。法。及更高的积福大。法。了！
　　
　　“你每天只须给金翅鸟的唐卡（或手画的简图），供养一杯酒，如法加持此酒后，将此无上甘露供养给金翅鸟——这只是方便的缘起法；而究竟的真法是：你一边反反复复念诵金翅鸟的命根子咒语：‘嗡，巴庆梭哈’，你再一边坚定地认为你血液里所有的血垢、浓稠的部分，刹那化为漫天的龙王，同时，你五脏六腑内，皮肤、肌肉、骨头、骨髓内，甚至每个毛孔内的一切疾病，你的贫穷，你的灾难，你的短寿等一切负面的、不如意的东西，全部刹那化为五百龙王，充满空间，恳请金翅鸟刹那吸面条一样吸入肚中；然后，金翅鸟‘嘎——’地一声大叫，赐给你健康长寿、财富地位、神通法力等，你自信满满，从此福大命大！并且制定从你开始，你的亲传弟子及世世代代的再传弟子们及传承持有主，都必须如此供修金翅鸟，金翅鸟因欢喜而成为你的传承护法神；整个龙族更因感恩，而全体成为你的传承不共护法神。”
　　
　　“砰，砰，砰！”热罗在地上泪流满面地拼命磕头。
　　
　　最最关键的是，必须与金翅鸟有金刚誓约——即无上密法中的三昧耶戒。由于热罗年龄太小，暂时不宜皈依受戒；再则热罗的根本上师另有其人，智光大师不宜为他授深戒；便善巧地以热罗家传的传统誓句，让其自与金翅鸟订下盟约。
　　
　　“上有天神做证，中有念神做证，下有龙神做证，更有古鲁仁波切做证，弟子热罗今天与金翅鸟立下生死誓约：我只要活着一天，就一定要不间断的每天对金翅鸟做金酒供及施身供养；否则，敬请金翅鸟吃掉我的身体及灵魂。”
　　
　　有此不共的金刚誓约，双方才会履行各自的职责。
　　
　　注：青稞酒（汉地白酒）加持法：首先，对杯中酒念驱魔咒：“嗡，班扎阿弥达，滚扎立，哈纳哈纳，吽呸。”（念三遍）
　　
　　然后，再念诵空性咒：“嗡，梭巴瓦修达，萨瓦达玛，梭巴瓦修朵，杭。”（诵一遍）
　　
　　最后，再念加持咒：“嗡阿烘。”（诵三遍）
　　
　　热罗为了进龙宫看龙藏，特地恳请父亲教授天竺梵文；其父热敦公却回答：“‘雄鹰飞的再高，影子还在地面’，无论是天竺（印度）的古梵文、巴利文，还是尼泊尔文或千种民族语言；首先是要学好我们自己藏族的藏文拼音。伟大的松赞干布赞普，13岁登基，统一全藏，为了安抚象雄（阿里）、芒塘等地割据部落君民的心，特地娶了三个藏族王妃：芒妃赤嘉、象雄妃勒托曼、木雅菇央妃嘉姆尊，为了与唐朝及尼泊尔建立友好关系，而娶唐朝的文成公主及尼泊尔的赤尊公主，首创藏文，结束了雪域多世纪以来没有文字的耻辱，从国库拿出大量黄金及珠宝，派遣大臣之子吞弥桑布扎到印度学习梵文。吞弥桑布扎在印度依止婆罗门李勤学习七年古梵文，学成归来时，将藏王送的剩余黄金尽数献给李勤，呈词颂扬后回藏，创造藏文。
　　
　　“他从印度古梵文50个元辅音字母中，选择了30个辅音字母及4个元音字母，你首先学会了藏文的拼音文字（总数34个），再学习印度的古梵文就轻而易举了；再说古鲁仁波切去年就授记了今年教你学习文化知识。”
　　
　　从六岁开始，热敦公却担任家庭教师，正式教热罗藏文拼音；在这方面，热罗倒是表现出特有的天赋，学记得特别快——阿爸让他练习拼读的蓝本《般若集经》，不到一年便背诵得滚瓜烂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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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王者气质金藏獒

　　按照西藏当地的习俗，每个孩子七岁生日时，意味着童年的结束，要邀请家里所有亲戚朋友到家里作客，都来观看精于星相的大喇嘛，卜测男孩的未来适合做何种职业，男孩必须按照他们的占卜结果，去选择终生事业，无一例外。
　　
　　一切皆由星相学决定，哪怕去买一头牛或一只羊，到决定一个人的终生事业等，全都依星相家的预测结果行事。
　　
　　天刚放亮，热罗的阿妈就起床升炉子烧牛粪熬茶；阿爸早已到后山最高山顶上煨桑供护法神去了。
　　
　　在数百年祖先们反复煨桑的桑台上，热罗的阿爸热敦公却点燃阳山生长的柏树枝，阴山生长的杜鹃枝、阴阳山沟生长的凤尾草等，上面白艾花及药草均慢慢薰燃。
　　
　　热敦公却将先一天宰杀两头羊时，专意留下的血块及五脏六腑慢慢投入桑火里，大壶的青稞酒也徐徐倒进桑火，这种焚烧酒、肉、血的供养叫红桑，主要是供养白哈尔战神，让战神保护热罗七岁生日吉祥如意，而不被魔扰、不为鬼乱等；他平时每天没有重大事情时，主要是白桑，即供养焚烧柏树枝、凤尾草等枝草，旃檀、都如尕、阿尕如等药材，麦子、青稞、大米等粮食，红糖、冰糖、蜂蜜、酸奶、牛乳、炒面、茶叶、酥油等物煨桑，叫白桑。
　　
　　热敦公却凝视着桑烟以测热罗生日之吉凶：桑烟又粗直又浓白，直升云霄，他笑了；谁知天空突然飘来黑云，竟把白色桑烟压住了，他皱了皱眉：“难道今天有什么大人物来压我们？”
　　
　　为了更好地观缘起，他又将“风马符纸”展成扇形，尽力向空中抛出，“风马”像天马奔驰，又似美丽的仙女翩翩起舞，并在高高的蓝天白云下悠然自乐地飘浮，他这才欣慰地笑开了花。
　　
　　他正准备下山。突然一阵无名狂风袭来，令他打个寒颤，再看“风马符纸”时，竟见它们被狂风刮得四散飘飞，他整个脸拧紧得要绞杀天地：“今天难道有大凶？怎么桑烟和风马符纸都显示出不祥的警兆？”
　　
　　他紧紧攥住腰间的宽厚玄铁战刀，他那漆黑的头发在冬天冒着冉冉青烟、深棕色的眸子闪现着令人惊悚的杀气，他使劲地咽下口水，双手合十跪下，面对虚空祷告：
　　
　　“全世界最大最威猛的第一战神白哈尔大王，
　　
　　我家祖宗七代都在这个祭台上祭祀了您几百年；
　　
　　请您一定帮我度过今天的难关；
　　
　　今天是我儿子的七岁生日，
　　
　　不管是天上的天神，
　　
　　人间的念神，
　　
　　龙族的龙神，
　　
　　还是人类的什么畜牲，
　　
　　只要他敢对我的儿子、对我的家庭构成伤害，
　　
　　请用您的金箭射穿他的心脏，
　　
　　请用您的铁勾，勾出他的双眼及心脏，
　　
　　请用您的弯刀砍掉他的脑袋，
　　
　　我本是佛子，慈悲为先，
　　
　　对方倘存一善念，就和平解决；
　　
　　对方若十恶不赦，我宁舍生命，
　　
　　也要保卫我的家人，
　　
　　请白哈尔战神王赐我力量吧！”
　　
　　金色的朝阳，照得热罗的家分外明亮，尤其是墙上遍满的红苔藓，犹如布达拉宫的红宫，或法王的宅院，不仅吉祥圆满，而且象征权利地位的缘起。
　　
　　热罗家的宅院特别大（一楼共11间房，二楼对应的正中间五间房，三楼正中间的一间独屋，里面供奉着莲花生及其三大护法，还有普巴金刚及其护法），其整体布局：一楼11间，二楼5间，三楼一间，共17间正屋。犹如红色金翅鸟展翅，而受到保护。以十一间正房向外围成一个大院，大院的两边（即正房的左右两边往前方），又各建了七间厢房，共14间厢房。
　　
　　正屋的第三层只有一间，作密坛，供奉着上师、本尊、空行、护法、佛经、佛塔等三宝所依物；正屋第二层五间，是全家人的卧室，最中间是智光大师的禅房；第一层11间，中间三间贯通，作会客大厅，大厅南边一间屋，一半是上楼的楼梯，一半是护法殿，里面供奉着战神大王白哈尔，这种世间护法面前，必须供奉见过血、杀过人的战刀战剑之类。
　　
　　围墙院外，左前方九米处是巨大的牛圈、羊圈及狗圈（自热罗出生时，羊被万年蛇妖吞食后，热罗的阿爸以一大袋黄金换了一条金色雄狮般高大的藏獒，守护着他家的牛羊）。
　　
　　热罗家的院门外，是一个容纳万马奔腾的浩大场地，比现代的广场更大；热罗家的左前方五百到一千米处，是背山的分支山脉，在此处抬高，犹如龙抬头（正好在左青龙的龙位），龙口下是百亩大水塘，绝妙无比；而且远处有一座更高更大的背山回头龙脉，亦伸向热罗家左前方，构成了双龙之象，构成了天然的巨大的山环水绕、藏风聚气帝王风水。
　　
　　热罗家的右前方五百多米处是一所小寺院（寺后亦是一条绵延的背后大靠山分出来的支脉），是一座宁玛派小寺庙卓玛寺，庙内有三十多名常住和尚，正好压在白虎凶位，镇宅降魔缘起一目了然。据说是热罗的祖先用几袋子黄金请人建的庙，然后又邀请僧众住持，而香火旺盛了几百年。
　　
　　这只高贵的王者气质的金王藏獒，是西藏南部几乎半个西藏都公认的神犬，不知多少地方头人、官吏、军官及富翁们都打过它的主意，但他们一接近它，它只须扭头给你一个眼神，顿时让人的气势就矮了十分，身疲腿软、自惭自贱，自知无福拥有这位“东方神犬”。
　　
　　唯有高原雄鹰热敦公却，才配做它的主人！
　　
　　热敦公却虽不是奴隶主，更不是什么宗教领袖（当时还没有活佛之类的称谓）；但他鹰眼中的逆天杀气，令所有人望而生畏！这头凶猛异常的藏獒只认这位主人，总是像猫一样地向他献媚；若见他人，则抬起高贵的雄狮王之头颅，冷峻地蔑视天下一切人！
　　
　　别说人进攻它，即使一头猛虎见了它，也是百节酥软地卧地不动；否则，它山吼一声飞奔上前，咬断虎脖像磨牙一样消受！
　　
　　祝青巴富豪的儿子拉毛顿珠，平时最喜欢欺负热罗；但只要热罗带着它溜达时，拉毛顿珠就吓得面如大粪色，连眼睛都不敢看一下那头藏獒，生怕热罗打个口哨，这神犬会从天而降，把他当糌粑团吞下。
　　
　　近一年来，智光大师为了激发出热罗巨大的体能，而令热罗每天早晨带藏獒长跑，令祝青巴的坏子拉毛顿珠几个月都不敢露面了。
　　
　　这天上午，成群结队的亲友们都骑马来到热罗家，就在大门外的万马平川大草场上席地而坐（热罗家提供有两尺见方的九寸厚的小坐垫在地面上），面前长排的小矮桌上，摆满酥油茶、奶茶、糌粑、羊肉、牛肉、油饼、油条、藏式糖、苹果、梨子及各类糕点，还有成袋的食盐、硼砂、犁油放在一边。
　　
　　亲友们全都愉快地边喝茶、吃点心，边聊天欢笑……
　　
　　为了回应亲友们的快乐似的，热罗家邀请的乐师们，卖力地吹着人的腿胫骨长号喇叭，打着铙钹，击着人皮鼓；一群缤纷异彩的美丽姑娘们踏着节拍，边舞边唱，乐得全场掌声阵阵！
　　
　　那头王者——藏獒也停止满场巡视，昂起高贵的头颅，凝视青春少女们的精彩表演！
　　
　　更深沉悠远的长号声压过了全场所有的声音；全场起立，鞠躬合掌，面向声音的来处。
　　
　　一行二十多人的红色法衣缓缓走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几个喇嘛扛着一个几米长的大铜号，后面的人依节奏边走边吹；中间是巨伞下的星相家大喇嘛——宁玛派祖庭桑耶寺堪布列绕嘉措；他的前后左右簇拥着管家、侍者及众弟子，由热罗家门口那个卓玛寺堪布洋增喇嘛引领着。
　　
　　草原雄鹰热敦公却匍匐在地顶礼，桑耶寺堪布列绕嘉措将白、黄、红、绿四色四条哈达放在他的颈部，他立刻从右后面的长子手中接过更宽、更长的锦绣五色五条哈达献给堪布腕上以回敬。
　　
　　大堪布接受哈达后交给旁边的管家捧着，一行直接进入热罗家正房，在房间里喝酥油茶，在这种场合，只有贵宾方可在家里端坐。
　　
　　热敦公却正准备开始布置占卜时，几个儿子惊慌地冲进来，向阿爸招手。他们走出大门一看，一队三十多人的军队簇拥着几位骑白马的衣着华贵的人，正向家里走来。
　　
　　来人在门口下马，将一条丝质白色哈达捧在热敦公却的手腕上，他将此哈达转递给左面的二儿子，同时又从右面长子手中取出一条更高级的长哈达敬献给刚下马献哈达的高官——当地头人。
　　
　　干瘦苍老的头人故作生气地说：“‘欲住拉萨城，先敬拉萨神’，你我同住一个山谷、同喝一河水，家里有喜事，居然不通知我，是看不起老夫了？还要等老夫不请自来，厚着脸来讨杯青稞酒喝？”
　　
　　热敦公却立刻道歉：“尊敬的头人，‘像冈底斯雪峰一样挺拔，像玛旁雍措湖一样深邃’，像您这样高贵的身份，借小民一百个胆，小民也不敢劳您的大驾呀！”
　　
　　头人夫妇向客厅主位上走去，见主位上的高大肥胖的列绕嘉措大喇嘛端坐不动，连眼皮都未翻他一下；他立即变脸，似乎要发作。
　　
　　热敦公却飞快地在大喇嘛旁边加了两个大厚垫子，请头人夫妇落座。头人才礼节性地对热敦公却点点头坐上去。
　　
　　头人没好气地斜眼瞥了一下坐在身边的大喇嘛，阴阳怪气地询问：“‘过去的喇嘛能在天上飞，现在的喇嘛骡马驮不动’，不知大。法。王是哪座庙里供着的菩萨？”
　　
　　桑耶寺堪布顺着来机回答：“‘河小浪大是仗着雪山上的雪水，人小声大是仗着主人的威风’，贫僧不才，仅在桑耶寺揩佛油。”
　　
　　热敦公却为了及时制止这种僵局升温，赶紧拉着年迈的母亲、自己的妻子及几个儿子，全部跪倒列绕嘉措堪布面前，献上一小袋黄金，然后再给每一位僧众奉上一块黄金。
　　
　　热敦公却一家又跪在头人夫妇前（凡见奴隶主，必须下跪），又献上与堪布一般大小的一袋黄金给头人；头人掂了掂黄金，揶揄地说：“你是我们这方圆几百里的首富，气旺得很哪！多年来都是我到你家里来供灯，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到我家添油吧！”
　　
　　头人的老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热罗阿妈颈上的红珊瑚珠串，指着热罗阿妈身上那串巨大的红珊瑚珠串，撒娇地扭捏：“嗯啊老爷，我想看看那串珠子嘛！”
　　
　　热罗的阿妈一惊，赶紧伏在地上不敢动——全西藏人都把全部财产穿戴在身上，这串红珊瑚是自己娘家的陪嫁，再加上丈夫家里历代祖先遗传下来的，全部串在一起，才有目前的长珠串——从脖子到地面，那串珊瑚珠完全打开来戴在脖子上，会一直拖到地面；所以，才挽成三圈套在脖子上。这可是全部财产呀！
　　
　　头人故意细声慢语地哼唧：“热敦公却多吉呀，俗话说‘住在金山上，一切都会变成黄金’，这不，你家世世代代住在这谷中最高的地方，地方又是最宽阔的，住这种福地，石头也会成黄金的哟！不用那么小气嘛，把你老婆那串破珠子拿来我们看看嘛，不过是看一眼嘛！”
　　
　　热敦公却将手放在夫人的肩上，伏在地上的夫人自然会意，缓缓摘下红珊瑚，双手反举过头顶，她依然趴在地上没动。
　　
　　热敦公却双手托着千斤重的两个家庭历代祖先的心血，托着陪伴自己几十年的夫人全部热爱及财产，双手奉给他人；那双胖得几层手腕肉的戴满钻石珠宝戒指的手，快速而准确地抢过去，迫不及待地往身上套，顿时跳着脚、拍着手欢呼：“嗨耶、嗯啊！好舒服耶！”
　　
　　吸着鼻烟的干瘦皱脸哈哈大笑，露出几颗满是牙垢的参差不齐的昏黄锯齿牙，从那牙缝的黑洞中飘出几个音节：“既然舒服，多戴一会儿呗！”
　　
　　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亲友们，啧啧啧地直咂嘴！
　　
　　热罗横着眼欲冲向那串红珊瑚，被他的阿爸按倒在地；热罗的二哥用手指着那个套着阿妈红珊瑚的胖婆，正要吼叫什么，也被阿爸一巴掌拍趴在地上。
　　
　　头人夫妇赞许地欣赏着热氏一家的精彩表演；另一边的僧众，全都闭目端坐持咒。
　　
　　坐在胖婆下手的祝青巴，是她的亲弟弟，是横行一方的霸王及富翁；祝青巴的儿子比热罗大三岁，人高马大、膀粗腰圆，见了热罗就打，仿佛热罗生来就是找他打似的，他越打越过瘾。
　　
　　祝青巴的贼儿子拉毛顿珠，乘此机会在热罗家里晃荡，因为古西藏，家家都没有实际的门（那时没有小偷），都是绣着吉祥结的吉祥图案的门帘，所以，每个房间都是敞开的；拉毛顿珠见里屋护法殿密坛内的有真人那么高大的全鎏金白哈尔战神王，两边，分别由纯铜支架撑着的两副古代铠甲：纯金的金盔上镶满宝石及天珠；全副犀牛皮铠甲外面，全是纯金金片，一片片地固定在犀甲外面，还有纯金的大护心镜，镜面上有模糊的古梵文字母；犀牛皮靴外面亦全是纯金的金片；两副金甲衣面前都各靠了一支三米多长的金枪；支架上挂有金腰带、金弓、金箭、金剑、金刀、金飞枪等。
　　
　　紧挨战神白哈尔大王的面前祭坛上，有一只巨大的纯金供灯，里面装满酥油，有九支灯芯，此酥油灯照亮屋内一切；供灯的左边是一个大金盆，盆内装满各种珠宝及小甘露丸；供灯的右边有一个金支架，支架上横放着一把弯刀，刀鞘上镶满价值连城的古代珠宝，尤其是其中三粒鸟蛋大的钻石，折射着道道光明，纹路古朴细腻、精美华贵；供灯的正前方是一个大铜盆，铜盆内装着牛、羊肉；铜盆的右边是巨大的纯金托巴，托巴内装着雪白的酸奶；紧挨酸奶又是一个同样大小的纯金托巴，里面装着黑茶（砖茶熬得特别浓）；而紧挨黑茶托巴的是一只巨大的镶金包银的大成就者头骨，或大班智达的头骨，做工精巧，镶满价值连城的各类珠宝，这个人头大托巴内装满金黄色上等新鲜酥油，光滑山峰形的酥油中央，镶进一粒鸡蛋大的紫红色甘露丸；牛羊肉铜盆的左边是一个巨大的纯金护法杯，上下两层装满了青稞酒，上层金杯内有一块黄金；护法杯旁边还有一个大金盘，金盘内是各种糕点及乳糖；最外面一层（即供奉者最近的第一排，或供坛最边缘的一排），是七只大金碗，金碗内是洒有藏红花的清水；七只金碗的右边，有一个巨大的镶金包银的人皮手鼓（12岁少女的头盖骨）、右旋的白色大海螺，及一副巨大的黑色铃杵；七只金碗的左边是青稞面和水做的涂有颜料的大朵玛。
　　
　　所谓的“左右”方位，是以密坛上战神白哈尔大王的左右手为标准；绝不是以供奉者自己的左右手为标准；供奉凶猛护法，可不能乱了方寸，否则，护法神不喜反为祸！
　　
　　祭坛地面上，堆放着布满灰尘的古代刀、枪、剑、矛、弓箭、飞枪、套索、月形弯刀、三叉戟、铁钩、铁球（飞弹）、天杖、金刚杵、普巴橛等。
　　
　　他从纯金的刀鞘中拔出刀，居然还是黄金刀，实在是喜欢得不得了。他赶紧跑到那胖婆面前撒娇——轻轻搓着她的肥肉手背，小声说：“大姑，我好喜欢、好喜欢这把刀！”
　　
　　胖婆又提起干瘦老头手背上的皱皮，又对那小子努努嘴，干瘦老头故意大声嚷嚷：“君子不夺人所爱嘛！一把烂砍刀，有什么好玩的？也许热敦公却多吉还有用呢！”
　　
　　热罗全家闻言，全都从地上直起身子，见拉毛顿珠手上的“九龙金刀”，全都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全家的镇宅之宝呀！是祖上传下来的最珍贵的金刀，价值连城啊！
　　
　　热罗再也控制不住了，冲起来就扑向九龙金刀；拉毛顿珠对着热罗的小肚子就是一脚，热罗向后仰倒过去，将喇嘛们面前的长条木桌撞翻，酥油茶与碗里的糌粑洒得到处都是；热罗的二哥愤然而起，抓住一个酥油茶壶就泼过去，烫得拉毛顿珠杀猪般地嚎叫；祝青巴拔出藏刀就砍热罗的二哥，被热罗的父亲一把将热罗的二哥抓回自己的身后，他自己右手按住腰中的战刀怒目相对。
　　
　　热罗的祖母及阿妈抱住热罗的阿爸；桑耶寺堪布列绕嘉措大师大吼一声：“好啦！别再添乱啦！我们今天是来干什么的？要不再干正事，我们就走啦！”
　　
　　头人这才清清嗓子、收起鼻烟壶、撸撸鼻屎，干咳两声：“看来我们今天是不速之客。好啦！我们先走啦！你们忙正事吧，告辞了，各位！”
　　
　　一行人向外走去。
　　
　　“留下我妈妈的珊瑚珠和金刀！”热罗早已拔出阿爸的战刀，阿爸并未阻止。
　　
　　他们看着热罗眼中的烈火及手中的战刀，犹豫了一会；拉毛顿珠边哭边拉他的父亲往外走：“别理他！这小子本就是一摊稀屎，我不是一脚把他踹到河里，就是把他踹进沟里！”
　　
　　热罗正准备持刀冲向拉毛顿珠；突然，一声旷古苍凉的恐怖声音从空而降：“欧——”
　　
　　金黄色的恐怖大王堵在门口，昂着头，长嘴獠牙正对着拉毛顿珠的喉咙，拉毛顿珠刹那蔫了，萎顿在地，嗫嚅着递过金刀放在藏獒面前，藏獒看都不看他一眼；冷然的目光继续盯着胖婆，胖婆早都吓得魂飞天外，她何时这么近距离的见过如此高大凶猛的狗王？！她两腿哆嗦得已承受不起那肥躯，靠着照样颤抖不已的干枯僵尸而顺然倾泄在地上，像解除魔咒似的立刻摘下珊瑚珠，颤抖的手一伸一闪在推向藏獒。
　　
　　藏獒这才横过高大强壮的身体，向旁边踱去，留下空门让这帮人逃命！
　　
　　门外两侧立正的士兵，戴头盔、穿犀牛皮铠甲、蹬虎皮靴，手执巨大的黑铁长矛、腰佩弯月型的长战刀，在百姓面前两脚一碰，地震山摇，令人闻风丧胆！
　　
　　不知为何，在藏獒面前，他们全都泄了精气神，全都后脖无力、双脚稍息、罗圈腿靠不拢、长矛抵在地上斜着拉住，也靠不住身体了，没有一人精神抖擞地与藏獒对视！
　　
　　看来，王者一怒，天崩地裂；至少今天不会有人，拿那根铁棍棍，去迎接那雷霆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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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莲花生圆光占卜术

　　桑耶寺堪布列绕嘉措对热敦公却说：“‘插风幡祈福，管闲事招灾’，出家人本不该管人间是非；但你与你的历代祖先都以桑耶寺为根本寺，以桑耶寺的堪布为根本上师，对我们寺院做出了广如天空的供养。
　　
　　“你们这里虽然一直都不是我们寺院的教区、你们也不是我们的教民；但你们历代祖先都不远千里做我寺的教民，所以，我们不是一世缘，我才提醒一句：今天这几个人看来不是善民，他们不会这么善罢干休，你们全家得小心。”
　　
　　热敦公却再次礼拜大堪布：“尊敬的大宝上师，‘狂风吹不跑高山，大火烧不干大海’，我有上师佛、我有战神大王白哈尔的加持及守护，任凭那几只白狼嚎叫也翻不上天！”
　　
　　堪布的弟子们熟练地进行圆光占卜之前的准备工作：在一个高台上蒙三层锦缎，白色在桌面上，白色上面是黄色，黄色上面是红色。
　　
　　将他们随身携带的莲花生的金像放在卦坛上的正中间，后背靠着墙。
　　
　　莲花生金像前，点上五盏酥油灯，灯前的正中心是一个黄铜的大型护法杯，护法杯的上下两层均注满青稞酒；护法杯的左边（实际是莲花生的左手边），摆上大型的鎏金托巴，托巴内是纯净的白色牛奶；护法杯的右边，是一个大型金碗，倒满浓香的酥油茶；护法杯的正前面——即卦坛外边的正中间，亦即卦师的面前，正中间是大堪布常用的铃杵（左铃右杵），铃杵右边（堪布右手边）是手鼓，手鼓右边是大铜盆，铜盆内装满青稞麦粒，彩色占卜箭的箭头朝下插在青稞中，彩箭的右边是铜钵，钵内装有彩米以作加持用；卦师正面的铃杵左边是装满青稞（青稞内放一小铜碗青稞酒以作加持用）的大型铜托巴，托巴左边是大型银质钹铃，钹铃的左边又是一个大型的大铜盆，铜盆内装满青稞麦粒，在麦堆顶端放一个异常精致、考究、明亮的纯银镜，此银镜用白、黄、红、绿、蓝五种颜色的丝绸，将银镜包裹严实。
　　
　　一切准备就绪后，桑耶寺大堪布在鲜红色袈裟外再加一个没袖的金黄色短袍，在众人的扶持下，坐上卦台前的高垫子上，其他和尚在他身后席地而坐。他们集体念了半个时辰左右的经文。
　　
　　大堪布手抓少许彩米投向莲花生以作供养，然后又单独以故意拖长的低沉音调念诵赞美莲花生的赞词；接着以同样的声调念诵莲花生的祈愿文，同时大堪布左手摇铃、右手掌心握杵、手指握鼓而以手指左右摇动小鼓，两个鼓锤拼命敲打手鼓，和尚们的长号亦吹响，锣也响了、大鼓也在轰鸣……
　　
　　大堪布的管家，将一名八岁的衣锦儿童领到堪布左手边矮一些的白色坐垫上坐下，面对着那面包裹严实的银镜。
　　
　　秘密在这孩子身上，这八岁的孩子必须是贵族之子，而且家庭成员必须四世同堂，本人也必须是八岁；绝对不能是屠夫、船夫、铁匠之子，家里没有四代人是福报不够。
　　
　　大堪布左手抬一下，全场立刻寂静无声，法师再用左手拿过银镜，小心翼翼地解开外面的五色丝绸，再用丝绸包着左手，尽量避免肉体接触银镜，轻轻地将银镜插回先前那个铜盆内的青稞麦堆中，镜面对着那名八岁的孩子。
　　
　　八岁孩子一直在闭目静默，虚静后再缓缓睁开双眼，凝视银镜片刻，然后讲出他从镜中看见的各种神奇变幻的景色，大堪布再根据孩子的描述，得出莲花生圆光占卜的结果。
　　
　　凡是西藏的贵族子弟，从小都被训练念佛诵经、骑马射箭、唱歌跳舞、吟诗作词（张口就是谚语、闭口就是歌词）等，正如西藏的一个古老谚语所说：“话里没有谚语，茶里没有盐巴”一样平淡平庸！
　　
　　因为，凡是靠宗教神话引诱、或强迫别人信仰自己，是无能、是懦夫；凡是靠自己的学识、禅定成就，让人自发地信仰自己，才是本领！
　　
　　所以，这八岁的孩子居然盯着银镜不动，而出口成章地唱歌：
　　
　　“如果有你这清净光，
　　
　　没有太阳也能融化雪；
　　
　　如果有你这一匹马，
　　
　　没有金鞍也能攀高峰；
　　
　　如果有你这红法衣，
　　
　　没有佛教也能自解脱。”
　　
　　桑耶寺堪布闻言，双手合十、闭目念佛，最后只讲了三句话就告辞回寺去了。
　　
　　“这孩子（热罗）是雪域的太阳，这孩子是草原上的骏马，这孩子是佛门的灯塔。”
　　
　　所有的亲友欢声雷动，全都欢喜无量地带着对热罗的祝福，而各自骑马回家去了。
　　
　　热罗一家人，麻利地收拾好门外场地上的茶水、饮食、长桌、坐垫等物后，集中在正房的大客厅内开家庭会。
　　
　　热敦公却说：“我今天早晨煨桑供护法神时，护法示警，预示有凶灾——果然有人来捣乱，幸亏藏獒及时出现，和平地解决了这次灾难；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因为我不可能让他们带走项珠和金刀。”
　　
　　他在孩子们的面前，轻抚了一下妻子的肩膀说：“因为那是你们阿妈一生的所爱，我不允许任何人让她们分离；那把金刀是祖宗传下来的传家宝，若在我的面前被人抢走，我如何面见祖宗？
　　
　　“老二、老三今天做得很对，说明你们还有藏族男人的血性；但是过于冲动，应该向老大学习。老大虽然胆小怕事，但平时十分沉着冷静、善用脑子，比较顾大局，将来能当大用。
　　
　　“头人是官，我们是民，自古民不与官斗，你们要永远谨记；在这个部落割据的乱世，随时都会有军队上门屠杀——如果他们拉来千军万马，我们全家都会倒霉，藏獒也会被杀掉；这就是我拦住你们冲动的原因，也是我将项珠交出去的原因，但我又不甘心，真的要再次感恩藏獒。
　　
　　“所以，我今天宣布三件事：一是待会全家去感恩古鲁仁波切，他今天早晨，将我们这么多年来对他的所有供养，全部拿出来赐给了老三，作为对他生日的祝福所依，他多年来在禅房里吃、住和打坐念佛，从不来我们的大厅吃饭，但他的神通无所不知，我相信今天化险为夷肯定是他的加持；二是全家人爬到山顶煨桑谢神，谢恩供养护法神暗中帮助化灾，你们从古鲁仁波切那里出来后，杀一头羊背上去煨桑供战神白哈尔大王吧；第三，从山上回来，老二、老三去喂狗，好好感恩它，让它饱餐一顿、加个夜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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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句成神定贫富


　　热罗家门前的树林里，热罗与八个小伙伴一字排开。
　　
　　智光大师精悍的身形，在树间快如鬼魅。起初尚能看见幻影，后来连幻影都没有了，只觉得在九位孩子之间呼呼地穿梭，却看不见幻影。
　　
　　九位小徒弟高声喝彩……
　　
　　智光大师突然在他们面前现形，双脚像巨石般矗立在那里，毫无晃动，更无气喘。
　　
　　“看到你们一个个生机勃勃、眼睛贼亮贼亮地精力过甚，天天只想爬墙上房，就知道你们精足气满，小鸡鸡高昂着头真想放声歌唱！”
　　
　　“哈哈哈！”孩子们笑弯了腰，队形凌乱。
　　
　　智光大师又说：“好！你们终于成功了，令我十分高兴！你们三年来练桩功筑基，全都达到了‘丹田充实，命门火炽，龙飞凤舞火烧身’的标准。
　　
　　“万书不值一杯水，一语胜过万两金——‘迎风摆柳总是春，丹田火旺人长寿，头顶苍天脚踏地，神交万物阳气聚；阳精若壮千年寿，阴气如强必毙伤，通窍不可强里求，别处自有洞中天；心火无烟日日烧，足下清静方为道，从容中道纳万物，量大自然福慧广。’你们虽然只有七、八岁，但都已理解并实证了这个万年筑基旺精的口诀，难得！
　　
　　“从今天开始，你们要正式修炼‘九王拳’；但一切拳法里出功夫的都是基本功——你们要将九大桩功融入九王拳中，九王拳中处处都是九大桩功的灵活应用。一拳百变、九拳相连，天王龙凤鹰、人王狮虎马、地王熊猴蛇一气呵成，纵使神仙也难逃，一招成神、一掌毙命。
　　
　　“这天上、人间、地上的九种动物的绝杀秒杀绝技，全靠练拳过程中象形取意，自悟实战心法；所以，上乘武功必靠天赋悟性。”
　　
　　胖子曲琼右手仍从背后捂着左肾，左手举起：“师父，请问什么叫悟性。”
　　
　　“所谓悟性，就是感天感地、通天彻地的一惊，刹那明白，而将天地间的相应相顺的能量，贯通在自己身上；譬如，突见雪崩、突闻狼嗥、突嗅花香，或者琴棋书画、日月星辰、山河大地等，突然心惊或激灵，在那一瞬间，你忘掉自我，心境合一，当下一瞬就是全部，体内立马就是这个！”
　　
　　智光大师见胖子抓后颈窝，其他八个孩子也是云里雾中一脸的茫然，知道他们并未契入。
　　
　　“假如你们看见或听见‘龙腾虎跃’，突然浑身一激灵，或心光一闪，当下只有这一个词，你会很快练成‘龙腾虎跃’的出手飞人的上乘武技。
　　
　　“若是‘龙吟虎啸’震撼了你的身心，在你当下认知、承担这个‘龙吟虎啸’的上乘心法时，你的体内已具足‘龙吟’的能量及力量，一旦出声，百兽皆惊——是体内每个细胞的能量爆炸，不是嘴上的叫声，体内一切隐疾刹那消失于无形；龙吟一响，大地回春——平地一声雷，万物一瞬间都充满生机。油尽灯枯的绝症病人及濒临死亡的老人，因此而枯木逢春；肾虚体弱者，因此身强体壮；一贫如洗者，因此而开运纳福。常年练功不长进者，体内能量暴涨，强上平时百倍，出手飞人。
　　
　　“历史上的世外高人，莫不以体内‘龙吟虎啸’为最上修为。从此体内百病、千种禽兽，无不遁形；百岁千岁、千福万富，无不唾手可得。”
　　
　　毕竟是七岁的孩子，对于智光大师关于上乘武功心法的开示，完全懵懵懂懂。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挤眉弄眼地做丑。
　　
　　智光大师看在眼里，微微叹一口气，又换个方式讲道：
　　
　　“真正的武功，既不是练蛮力，也不是花拳绣腿的打拳做体操；而是以内功九诀及招式九诀练武术，打法的口诀是：‘手打三分脚踢七，四梢五体齐出击，追风赶月不见迹，一气贯通生死机。’
　　
　　“我用半年时间，教会你们九王拳及五斗星阵的星步，你们反复练这九种动物的秒杀绝技；你们如果对哪一种动物的绝杀招式有特别感觉及亲和力后，我再进一步传授这种动物的特殊练法，单练这一式，一通才能百通，百通才能更通一，而一招成神。最关键的是最后把这一招也练消失，最后才会出现你自己独一无二的天下绝技，实战时要么搭手即飞，要么隔空打人，甚至目光杀人！”
　　
　　胖子吐出舌头，半天收不回去；其他孩子皆目瞪口呆，从未听说还有这种打人法，看来中。。国功夫，真是神鬼莫测。
　　
　　“在这虎豹狼群频繁出没的高原上，人与牛马羊骡等动物一天都没有安全感；唯有现在刻苦练功，才能在将来保一方平安。武术就是武术，就是训练出保家卫国的本领，只是在强壮身心基础上，而搏击长空。武术不仅仅是健身，若只是出于健身目的，还不如去练《五禽戏》，武术必须是高层次的技击及与道合一。”
　　
　　九位孩子目光凝重地相互看看，然后坚定地点点头。
　　
　　智光大师顿了顿，决定冲破师训的保密原则，石破天惊：“真正的上乘武功，就是师父给句话，片刻间令功夫上身！对于破茧而出的上上根器，师父只须说一句话，徒弟当下契机而神气活现，春光毕现，大事已毕！
　　
　　“即使根器不够，只要深信师父、孝顺师父，一心一意把师父给的话头（一句话），放进心里去反复悟，时节因缘成熟时，也照样心地明白而开悟。
　　
　　“历史上有许多大师，都是由武入道的，犹如禅宗‘三藏十二部，曹溪一句亡’，佛经祖论千百万卷，六祖慧能大师只须一句话，就能讲透其全部密义——这就是口诀，就是师父给的一句话。
　　
　　“武术、中医、仙学、佛法等最高层次的修法，就是训练全身的敏感，用肉身去‘想’——因为真正的开悟，不是脑子明白了，那只是无形的语言、文字相，是思想的产物；真正的开悟，是身体明白——犹如良马见鞭影而行，车夫不用打马，仅仅扬一扬手中的鞭子，良马见到鞭影，或听见鞭子在空中的声音，身体立刻感受到打鞭子的威胁感，体能立刻勃发而快行。
　　
　　“正因为功理、功法及心法，都是‘身体化’的能量波动。所以，身教干脆利落，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当场一句激励性的话等，弹指间令徒弟心领神会，而智慧大开、悲情生起、福报自来；长篇大论的整套理论，总是用许多比喻、寓言、修辞、逻辑推理等，只能让人学习知识，增长见闻，更多的分别及执着，与实修实证相去甚远。
　　
　　“因此，我们中。。国禅宗的‘话头’，就是师父真人对真人突然讲一句话，就把徒弟的所有知识、思维、分别心等打乱，逼徒弟‘言语道断，心行处灭’而开悟证果。
　　
　　“大丈夫立世，凭借的是眼光、抉择及悟性；最终的成败，是人内心的自信强度及气量大小，决定人的最终所得。
　　
　　“武林有规矩，‘练武半辈子，一句话教给徒弟’，其实并没有一句固定的话，往往是师父根据徒弟的实际情况，一句话说透；但徒弟不一定都是上上根器，就看他能应上哪句话的口味——他与某一句话当机，就抓住这一句话了，这一句话所包含的信息，或物质能量，刹那成为他身心的一部分，他便拥有这一句话的智慧及福报了，这就是练武或修佛法的天赋！
　　
　　“我也是在我的师父面前，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得到的好处。他说‘万圣皆是诚于中而行于外’，我闻言即悟；从此，我彻底通达了改变命运的‘以心转境’之秘——人只要从内心，毫无自我的真诚发出真爱或祝福一切人、事、物，则一切人、事、物必变化其形质于外，因内心与外形，总是一气贯通而无碍。也就是说，我真诚地祝愿别人健康，对方与我必得健康；我真诚地祝福他人发财，对方发财而我必定所得供养丰厚……
　　
　　“我逃难到西藏后，时刻未忘失‘诚内形外’的口诀。我一次坐山修中。。国净土宗观门的《观无量寿经》时，因串习力的作用，我无意中以‘诚内形外’的口诀，做十六观——因想到自己及众生的苦厄，而痛彻心扉；转念一想，唯有西方三圣能救我和众生于水火，而对西方三圣生大信心，嚎啕大哭时，西方三圣及其报土（西方净土），刹那现前，而成就了《观经》。
　　
　　“从此，我以无上信心及百分百的亲和力，真诚感恩西方三圣，开始是我的体内现西方净土，后来我只要一动念——净土扩大范围，扩大到这个山谷，这整个山谷都是西方极乐世界，并且对整个山谷任何一点都极其敏感，就像我的身体一样，哪里舒服不舒服，了了分明。我心生光明，周围亦是极乐世界！”
　　
　　热罗倒头便拜，大声哭叫：“我得到这一句话了，我已成就这一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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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内功心法及标准



　　九曲河套的树林中，九个小黑点快速而有序地穿梭于树木之间，随着一声“停”，嘎然而止，并快速集中在一片早已踩踏得光洁的场地上。
　　
　　智光大师今天似乎很高兴：“拳打万遍，其理自现。经过三个多月的训练，你们不但熟悉了九王拳的套路，最难得的是似乎你们每人都从中找到了感觉，都摸到了自己最擅长的路数，很好，很好！”
　　
　　智光大师又说：“那就干脆把这三年来练九大桩功的功法及成就标准，用我给你们编的童谣背诵一遍。”
　　
　　九人一字排开，双手背后，双手从背后交叉，左掌捂右肾，右掌捂左肾，齐声唱诵：
　　
　　“气聚小肚火烧身，两肾煎烫不走神；
　　
　　海底龙王上天庭，凤凰涅槃又重生。
　　
　　画眉鸟，翘翘板，小猫小狗荡秋千；
　　
　　羊粪球，牛皮袋，紧紧包裹铁蛋蛋。”
　　
　　他们边唱诵“画眉鸟，翘翘板”时，边同时掀起筒裙，露出九只画眉鸟高唱。
　　
　　智光大师叫猴子顿旦代表大家，解释第一首童谣中的功法。
　　
　　矮瘦而异常精干的猴子顿旦说：“有无内功，在于是否气聚丹田。首先，活桩功中，以内心观想小肚子（丹田）内有一盏酥油灯的灯火，永远不灭，以深呼吸为灯油，最好练成体呼吸，而令这灯火永远不灭。
　　
　　“由于桩功中点火——即意守命门（两肾之间）灯火，而令两肾区域发热，是为点火成功；点火成功后，行住坐卧都想着那一点灯光，不走神、不起杂念。由于命门与丹田较近，只点命门火，丹田自然充实，而到两肾发热发烫。
　　
　　“两肾发烫易烧干锅，所以将旺火引向海底——即用意念将热量下压至会阴穴（前阴与后阴之中点），再用意念专注在会阴部位的灯火，因为这里是水下龙宫，不怕大火烧，而且越烧身体越健康，越烧人的内力越强大。
　　
　　“这个会阴穴，就是师父讲的龙穴，尾闾直达后颈窝那条脊椎骨，就是师父讲的真龙脉，竖直后颈脖，是让龙王（真精补脑）通过脖子直达天庭（头顶梵穴及泥丸宫）。
　　
　　“当会阴穴内烈火熊熊往上烧，使劲用念压住；越压能量越大，大到最后再也压不住了，它会叭地一声直冲大脑，但不仅仅是督脉一条线，而是整个后背一大片，后背火辣辣地如火烧，但十分快乐（暖乐），力气惊人！
　　
　　“海底（会阴穴）热能从整个后背直冲大脑，整个头部热汽蒸腾，特别舒服，炼精补脑、开发智慧、增长记忆；从天庭（头顶百会梵穴）过剩的热能自动地从头面往下降，因师父死要求时时搭鹊桥（舌抵上腭）及提肛，所以能量自动从头面经任脉直下海底会阴穴。
　　
　　“因后背属阳性，前胸腹属阴性，所以，热能从后背上升是龙王（阳）上天庭，热能从前胸下降是凤凰（阴）降落涅槃而亡；不过，凤凰降入海底又重生——又形成了新的热能。
　　
　　“就是这样，周而复始转河车，自动通小周天而内力充满。”
　　
　　智光大师笑笑，“马马虎虎过得去，基本上讲清楚了。”
　　
　　智光大师又让胖子曲琼解释第二首童谣。
　　
　　胖子习惯性地用手背擦了一下鼻孔：“小周天通了没通的标准，和三年筑基功修没有修成的标准，是看我们的画眉鸟是否天天向上，小猫小狗抓着它荡秋千，它也照样高昂着尊贵的画眉鸟，绝不向人下拜；还有就是小袋袋紧紧地包紧里面的小蛋蛋，像钢球，绝不拖泥带水。”
　　
　　“好！回答得很好很好，你们是不是这样？”
　　
　　“是！！！”他们喊出了自娘胎里出来后的最强音。
　　
　　智光大师眼色一转，严肃地说：“我是在培养顶级高手，并不是训练出几个一身蛮力、拙力的武夫，及拳脚玩得天花乱坠的花拳绣腿。
　　
　　“你们知道世界上千百万人练武，最多出几个武林高手，或者武林至尊的原因是什么吗？就是好高骛远，看不上基本功，实际上一切高功夫，全都从基本功中练出来的；第二个原因，是大家根本就不知真正的基本功是如何练的。
　　
　　“基本功最重要的有两个：一是桩功，你们将来的功夫再高，也要每天站活桩，要将双脚钉在地上，像你们身后这座喜玛拉雅山一样牢固，十几个人联合起来都推不动你们才算数；二是练丹田内功。真正的桩功，根本就不是站在那里一动都不动地站死桩，那死橛子毫无生机，若呆站就能出功夫，那房子、山、木桩，不都成武林第一高手了？！
　　
　　“你们通过三年的站桩及练丹田，都精通了这里面的秘密：是将九大动物及日月星辰的运行规律及蓄劲等，浓缩到表面上静止不动的身体，类似木桩；但又在体内，身心与这些动态及灵气在体内默默地运行，其强大的动能已不是练筋骨皮了，而是在练五脏六腑、在练血练气、练骨髓练灵魂，你们从未打沙袋打千层纸，你们看看现在，你们一掌能将人打透。”
　　
　　“胖子曲琼，出列。”智光大师将早已准备好的五块薄条石堆起来，让胖子劈石。
　　
　　胖子按照师父教的绝技：深吸气直下脚后跟，呼气时气首先窜入丹田；第二口深吸气到踵（脚后跟），呼气进肺；第三口深吸气到踵，呼气到四肢及全身。胖子倍感后背火辣辣地如烈火在烤，双手气胀能量热，刹那脸红手紫，掌心隐隐约约地雾状气体蒸腾，一掌下去——绝不是蛮力砸砖，而是周身一抖，手一抖按在最上面那块石板上，好像石板未动未裂、毫无反应。
　　
　　智光大师又令猴子顿旦上前，将上面四块石块拿开，露出最下面那块石板，已碎成七、八片。
　　
　　再从猴子开始击打石板，八个人凭内力震碎最下面那块石板，上面四块都没破；只有热罗没有成功，八兄弟都将小手放在他的肩上，表示相信他。
　　
　　“凡是武林高手都知道，武术最厉害的是内功强横的人；若内功超强，又精通发力的内抖力，肯定天下第一！
　　
　　“我们中。。国隋唐第一英雄，是十二岁的李元霸。传说他双锤八百斤，能双手各举三千斤重的石狮子，还上下舞动；与他相比，你们九个加起来，也抵不上他一锤。
　　
　　“当年，唐朝第一英雄秦琼，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与多少武林高手交战时，两锏一碰，令多少英雄豪杰虎口崩裂、口吐鲜血；但他用双锏去碰隋军第一勇士宇文成都，秦琼立刻心慌眼黑口吐血；宇文成都与唐朝第一大力士李元霸比武时，被李元霸一抖，就碰出去几米远。最后，在战争中，宇文成都被李元霸拉起两条腿，给活活撕开了。
　　
　　“所以，真正最厉害的武功，就是凭内功而一抖，其抖力能开碑断石，震碎心肺；并不是你们有多大力量，今天击碎条石，而是你们依凭内劲的抖力，你们充其量不过是七、八岁的孩子，能有多大力气？所以，一定要戒骄戒躁，扎扎实实地练功。”
　　
　　智光大师终归还是满意地点点头，“不过，你们确实值得表扬，你们毕竟只有七岁，你们从五岁到现在还没练到整三年，就已经练成这种暗劲，真是了不得；我见过许多人练武几十年，都练不出一丝的暗劲，更别指望抖力了，最多是蛮力拙力的明劲而已！你们以后注意少与人打架，你们一出手就会伤其内脏，更不可用抖力击人！
　　
　　“从你们练桩功的第一天开始，我都将明劲、暗劲、化劲反复穿插着让你们训练；从来没有让你们练一种单一的、呆板的功法。
　　
　　“从你们第一天练功开始，我就训练你们身正、心静、体呼吸三位一体的上乘内功，你们没有浪费过一天的训练，也从来没有过一次无意义的训练。我让你们爬山、跑步，后来背着羊羔爬山等，既是训练你们的体能，也是训练你们的速度。让你们在树林里呈大小‘8’字转树奔跑，而且每颗树都是杀你的仇人，主要是训练你们的平衡力、敏捷力、快速反应及冲刺速度，你们接近树（假想敌）就会被杀死，在战场或野战比武时，强大的力量必须配合惊人的速度及本能敏捷力。对方见你还在十米开外，眼睛未眨你就冲到了他的身后，你往他后心一掌，心脏破裂；你们始终记住一个速度：先见白色闪电，后听到炸雷声，其实二者是同时发生的，闪电速度，远远快于雷声。所以你们必须在对方做出反应前，你就已将对方搭手飞人或早已拍碎心脏。所以，你的地行术必须快于对方的念头。——中。。国古人的武术，就是这么玩的，要不就不是武术！
　　
　　“因为你们长大后，大都要从军；面对凶悍的敌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人如走路，边走边左右拍死侵略军，直捣中军掌毙最高指挥官，令其三军瘫痪。”
　　
　　胖子憋红的气球型圆脸，终于忍不住地指着他旁边最高大的黄色披肩发黑老大，插嘴：“黄毛的阿爸就在当兵，还当个小官咧！”
　　
　　智光大师点头应允：“嗯！好！为国出力、保家卫国，是男人的本色！
　　
　　“总之一句话，你们行住坐卧一切时候，心里就不离开小肚子（丹田）的气足精旺神飞扬，你们的画眉鸟总是热情洋溢地高昂着鸟嘴、下边的铁蛋蛋永不松驰。”
　　
　　胖子小声嘀咕一句：“那铁蛋蛋万一松驰了呢？”
　　
　　智光大师眼露精光：“松驰了就是严重感冒，要吃藏药治病！”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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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千年不传之密



　　树林中练九王拳已六个多月了，九兄弟全都生龙活虎地分别演示拳术，赢得阵阵喝彩。
　　
　　智光大师沉静地站在他们对面的一棵大树下，双眼精光四射：“你们练拳十分刻苦，又十分有悟性，这九王拳简直被你们玩活了，这只是形似；即使神似，也只是表演，也能得健康，最多只能算玩猴把戏，并不是武术。”
　　
　　“啊！”九兄弟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道：“这可全是您教我们的呀，是您定的标准呀！”
　　
　　“不错！这一切都是我严格要求你们做到的：第一，通过快速模仿九种动物捕食、猎杀的绝技，锻炼你们的敏捷反应及冲杀速度；第二，通过千百次地锤炼，让你们体悟九种动物的身体规律及心理素质，使你们进入状态，与你们各自有缘的动物合一，而展现它们的嗜杀天性，提升你们各自潜在的先天斗技，而达到该动物的巅峰秒杀能力。
　　
　　“我现在宣布‘八王’分封和每个人秒杀的绝招：金毛狮王黑老大狮吼拍球（拍碎脑袋），鹰王格桑鹰捉切喉，龙王拉贵龙形搜骨，猴王顿旦攀枝摘桃（撩阴挖眼），熊王曲琼（胖子）铁山靠（纵使铁山，也被肩靠碎），蛇王达瓦蛇形拨草，虎王扎西虎扑掏心，马王次仁神行回马枪（飞速正、反击人），武术就是武术，在卫国战争的战场上，就是杀敌，就是一拳见生死，哪有闲功夫陪敌人拳来脚往地玩‘我佛慈悲’？现在不练就杀敌的本领，把武术当养生玩什么‘我佛慈悲’，当侵略者打进国土时，他们的刀枪刺入我们体内时，可不会玩‘我佛慈悲’了；民族素质若没有自卫意识，民族精神若缺乏活力及生机，当好战的民族杀来时，用什么自卫？‘友谊第一，刺刀第二’？
　　
　　“难道指望那种软手软脚软骨头的士兵，去阻击如狼似虎的侵略军？
　　
　　“难道依靠纯理想的道义，就能拒敌人于国门之外，而构筑祖国的钢铁长城？
　　
　　“难道指望那些缺乏正义和骨气的骨质疏松症，去讨好外邦，而摧毁入侵的外敌，再靠别人援助而建设自己的强国？
　　
　　“因此，从你们的肉体到精神，都必须全面训练；否则，肉体再强健，力量再强大，若是一个出卖战友、出卖国家、出卖灵魂、欺师灭祖的卑劣小人，只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民族败类！
　　
　　“你们全西藏的第一依怙，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她可是十法界慈悲第一的大菩萨摩诃萨，她对那些刚强难化的罪业众生，也现马头明王愤怒本尊相，给予威猛降伏；若降伏都不奏效，就现玛哈嘎拉大护法神像，给予诛杀，将其神识送往观音菩萨的净土。
　　
　　“你们将来必然面对杀人如麻的强盗，你们如果对这些嗜血嗜杀的侵略者心慈手软，就是对祖国的犯罪、就是对西藏人民的犯罪！
　　
　　“完毕！”
　　
　　热罗惊现少有的震惊，他平时总是异常淡定从容、柔软和顺，极少激动。
　　
　　“我们本来是自幼玩大的九兄弟，今天八王分封，恰巧没有我，为什么？”热切的眼光探测智光大师。
　　
　　其他八王全都活在兴奋中自乐，根本没发现少了热罗的分封，也没有想到这一层，会漏掉一个兄弟。
　　
　　智光大师像忘记热罗似的，再次传授：“九王拳，每王九式，共81式；现在大家各回封地，做你自己的王，不要再侵略其他国土——譬如猴王顿旦，你这一生，只练猴拳九式，其他的八王拳式不再练了，其他人以此类推！
　　
　　“你们这半年来，全都是快速练飞拳；从今天开始，改为最慢最慢的动作——口诀是‘慢练功夫快练拳，丹田发力胜闪电；天地阴阳体相连，一气中和返先天’。”
　　
　　智光大师示范猴拳，极缓极缓地五指相撮，左脚极轻极慢地提起，同时右腿极轻极慢地半蹲，双眼圆睁，从九十度弯曲的外手腕向前看，保持此“猴亮相”动作不变五分钟，又缓缓地做下一个“猴爬树”的慢镜头动作，又保持姿势不变五分钟。
　　
　　“自古世外高人练武，全都是这样一个极慢的动作摆好架子（姿势）后，停顿五分钟，再进行下一个动作。这种练法严禁让人看见，都在下半夜独自练功，天亮前收功。
　　
　　“这到底是练啥？是练天上的阳刚之阳气、地下阴柔之阴气及先天真一之气，敛骨入髓化血，外在变换气质，内在脱胎换骨……
　　
　　“现在，大家随我练一个动作（示范），起式深吸气到脚跟，呼气到头顶梵穴，试试！动作越慢越好、深呼吸越轻越柔越慢越好；从今天开始，每天多散步、多溜达，诀窍是‘一吸到脚跟，一呼到头顶’，不用半年，体内隐藏的暗疾，全部在混元真气的蒸腾中化为无形，再严重的病，只要不死，这样每天溜达一个时辰到两个时辰（可分开时间练），全都练得好，关键就是‘一吸到脚跟，一呼到头顶’的深呼吸诀窍，不知救活了多少人，也不知成就了多少中。。国高手！
　　
　　“只要把心扎在这一口气上，没有办不到的事！”
　　
　　孩子们大叫：“哇！好舒服呀！您以前只教我们‘一吸到脚跟，一呼到丹田（小肚子）’，后来又加上‘一吸到脚跟，一呼到肺部’，今天又教‘一吸到脚跟，一呼到头顶’，我们以后到底修哪个？”
　　
　　智光大师说：“凡是练桩功，全都‘一吸到脚跟，一呼到丹田’；其他任何时间、地点、姿势，全都是‘一吸到脚跟，一呼到头顶’！”
　　
　　孩子们相互击掌，快活得小鸡鸡一惊一闪地颤抖，满脸春色，生机盎然。
　　
　　智光大师说：“这只是初级练法，待你练熟练后，深呼吸更轻更柔和，意念也更轻更柔，似守非守地‘一吸到脚跟，一呼到头顶’；最后成就的标准是‘不守而守，无意之中是真意’——也就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动心用意地去‘一吸到脚跟，一呼到头顶’；它自然而然地、任运自然地随着你的极深极柔的深呼吸，而自发地‘一吸到脚跟、一呼到头顶’，你的四肢百骸，乃至全身细胞，无时无处不是蒸汽腾腾，暖融融地快乐无比，时时处处生机勃勃，力大无穷！”
　　
　　真是“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只溜达不练桩功及拳术，是中医养生不是武术；你们必须坚持每天练桩功半个时辰，慢练拳半个时辰，溜达一个时辰——为什么练武术的人，越练病越多？越练越短寿？两个原因，只练打沙袋劈大青石等强力外功，而不知练丹田内功内养所致；二是只练功不化功，练功之后气机在胸腹乱窜，长此以往内脏损伤，必须化功——散步溜达，将体内因练拳而引起的气息，自动归入皮肤、肌肉、五脏六腑、敛入骨髓。
　　
　　“《庄子》中说‘列子御风而行’，并不是神话，列子一生练上乘武功，他特别擅长轻功。他平时练功，就是特别缓慢地练拳，他与别人的不同，就是以极其专心一意的心，注意双脚的动作、意念及脚心涌泉穴，他经常向友人说，他是踩在水面上走路，友人权当他说笑，也没在意。
　　
　　“武术的劲道在脚心，平时慢练功夫时，有意双掌内含、双脚十指抓地以腾空脚心，有意让手心和脚心一吞一吐、一吞一吐。将来与对方交手时，以平时训练的深呼吸，脚心从大地中吸取源源不断的能量，从掌心拍出，伤及对方内脏；对方击打在自己身上的戾力及拙下，也从自己脚心泄出以卸力。
　　
　　“最开始训练‘转北斗七星’时，由于走的步子是北斗七星阵，自然而然地手心脚心吸纳、吞噬北斗七星的能量，以改变自己的身体、增强抗击打力及搏杀时的暴发力；最后训练北斗、南斗、东斗、西斗、中斗等‘五斗星阵’时，不仅吞噬整个宇宙的能量，而且步伐快如鬼魅，对方根本不知你在何方，最关键的是你总是以最诡异的方式，站在别人的背后，一掌定乾坤。你们九人以后还要演五斗星阵，精熟后，你们在阵中阵式可大可小、可进可退、可方可圆，相互关照、首尾相连、回环变幻、深不可测，对方就是有千军万马也奈何不了你们，而你们想打哪就打哪，可冲锋，可固守，专找指挥官打，以少胜多，过关斩将，专拣中宫，专杀将军元帅，一拳打开全局。‘头打落意随足走，起而未起占中央，脚踏中门抢地盘，纵使神仙亦难防；肘打去意占胸膛，起手好似虎扑羊，后手只在肋下藏，束展二字一命亡；臀打起落不见形，膝打几处人不明，虎扑鹰捉龙折身，遇敌好似火烧身’。
　　
　　“事实上，列子没有骗他们，列子时时都异常轻微地迈步，犹如真的一个不小心，就掉进万丈深潭溺死似的，以脚心的韧劲，训练出这一丝仅有的韧劲，在一根丝、一滴水、一缕清风上借力借劲，而练轻全身的重量。全身敏感地小心一切动作及念头，真可谓‘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他最后终成轻功卓著的一代大师——他把空中亦当海水一样，借一点‘海水’的依托力，而在空中走；又借风而在空中飞。
　　
　　“其实，人的命运，全是你们从小时候自动形成的固有观念所造成的：凡是认为‘富贵险中求’的人，长大后一生都在冒险；反过来，若从小认为‘日进斗金夜来香’的人，长大后一定坐拥天下，财源滚滚进我家，夜夜都有美女自来……”
　　
　　胖子立刻响应：“嗨呀！这第二种真好，天天发大财，夜夜还有小美女陪，多爽耶；可惜我阿爸是打铁的，是西藏最下贱的职业，挣不到那么多钱，也养不活那么多美女呀！”
　　
　　智光大师针对来机，立刻点窍：“对！就因熊王曲琼（胖子）一念犹豫，这一生肯定与这种好事无缘！凡是看到这句话，或听到这句话的人，心念一闪，自我承当——‘这不就是我吗？！’而双手合十感恩提醒，久后必是‘日进斗金夜来香’的有福人！
　　
　　“禅宗祖师们的当下开悟，开的什么悟？不就是当下承当自己就是佛吗？！与上述这个‘日进斗金夜来香’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换了一个对象而已。一个是自己认为是佛的出世间对象，一个是自己认为是大富豪而且夜夜新婚的世间对象而已，有什么本质区别？
　　
　　“还有你们西藏的无上密宗，所谓的‘即身成佛’，成的是什么佛？肯定不是断尽我、法二执，破烦恼障、所知障、习气障的释迦牟尼佛那种圆满究竟佛；而只是‘自我承当自己就是本尊佛’的强大信念的‘相续佛慢’而已。
　　
　　“这种足以自信的本尊佛慢，刹那就使自身的俱生佛性启动（俗称潜力开发出来了），并感召相应净土中本尊佛的身、口、意、功德、事业，刹那与自身心合一而相应，实实在在具足本尊佛的福德、智慧、慈悲及神通力——这就是大修行，就是大相应，这种人就是大瑜伽王、就是大成就者。
　　
　　“无上密原本就是这么修的、就是这么成就的，有什么难？有什么密？与那‘日进斗金夜来香’的原理和方法是一个，还是两个？！
　　
　　“所以，你们若自认为自己原本就是龙王、鹰王、狮王、猴王等，行住坐卧都不忘失当下这个身份，你们自然从走路、讲话、心念等，再加上日日慢练它们的猎杀绝招，而体悟它们当时的身心状况，与自身合一。渐渐与它们接近了，最后拥有它们一切天赋能力。
　　
　　“龙王宝藏多，健康又暴富，出手眼前献宝（专打眼），回手龙尾献礼（膝撞**）等；鹰王能飞行，爪利如刀，鹰捉一招，搭手飞人；狮王一吼，百兽皆惊，身长体壮，猛扑撕咬，百兽瘫软，关键是一扑一拍掌，力透对方内脏，只要被雄狮拍中，必死无疑；猴王快如鬼魅，树间跳跃犹如荡秋千，挤眉弄眼猴摘桃，敌方眼球冲云霄——猴王顿旦腰间总带着套马绳，有乃父之风（其父是方圆几百里套马第一好手），以后在这树林中套树枝，像猴子一样在树林间，快速荡秋千。
　　
　　“总而言之，你们对我传授的口诀中，对哪一句特别感兴趣、特别喜欢，一听之下就拍案叫绝，顿觉这句话与自己的心相合，而惊喜，就当下承当这句话就是自己，并按这句话去做，将来就成就了这句话！武术、中医、仙学、佛法等，哪一个高人不是这样成就的？！
　　
　　“我当年当道童时，突然有一次听师父（老道士）对一个病人讲‘督脉强壮，顶天立地’，我一听之下，就毫无疑问地认为这句话就是我，我从那时候到现在，从来没害过病，而且背直体壮，精力旺盛，大小周天川流不息，我肯定因这句话能长寿（实际上活了两百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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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切神通从一出



　　智光大师坐在禅床上，笑眯眯地看着热罗，一反在树林中传授武功时雄霸天下的碾人气势；如今才是真正的佛门大德的慈悲相。
　　
　　热罗实在憋不住这长时间的沉默，第五次大礼拜13遍：“亲爱的古鲁仁波切呀！‘从牛身上挤奶人人都会，从水中分奶只有天鹅才行’，您既然证得六神通的漏尽通，已是解脱自在的大力阿罗汉，凭您的慈悲、智慧及神通力，一定知道我与那八兄弟不同的宿命；要不，为什么他们分封为八大武王，而我什么都不是？”
　　
　　“不错，我确实知道你们各有天命所归：你将来是佛门千年不遇的大成就者；他们将来全是守护边疆、保家卫国的边防军栋梁之材！我既然从宋朝逃难到西藏，就要忠于西藏、为西藏人民效力，这么多年来，你们藏东南（俗称藏南）和藏西南，经历了多少战难？印度多次与西藏边境发生冲突，枉死多少藏军？！
　　
　　“全世界公认的真理是什么？是国富民强！国家和百姓富裕，军事强大，就是老大！你们看全世界是不是这样——强权就是公理，霸权就是军令，只有服从，没有疑问，更没有讨价还价！强大就是侵略其他国家的理由——霸权国家，随便捏个罪名，就名正言顺地灭一个弱国；因此，作为弱国，尤其是一个全民信佛的国家，只求慈悲、忍辱、利他等佛学思想，只可用来个人修心；绝不能用来治国。否则，小羊羔打开栅栏门，迎接饥饿的百万狼群入内，会是什么结果？
　　
　　“要抵御外辱，必须以强悍的民风和一人敌十的力量，再加上深厚的物质基础才行；一个富甲天下的王国，拥有无人敌的铁甲军，再加上彪悍勇猛的全民族素质，哪个好战的民族敢在头上拉粪球？！否则，连臭虫、地老鼠都敢在你面前公开拉屎！
　　
　　“所以，我训练狮王、虎王、鹰王、蛇王、熊王等，作为军队的中坚力量，冲锋陷阵，组成无人敌铁甲军，以保家卫国；又由福泽深厚的龙王、马王、猴王在几个国家来回经商，既为国家增广经济收入，又能刺探敌情，使国家掌控一切而无忧！
　　
　　“你久后为僧，缘不在此，你将成就大般若印；最关键是你天生肾虚肾亏精不足、神疲体软，你这三年的桩功及我秘传的内功，全部从你的海底会阴穴，从尾闾进入脊椎龙脉内，川流不息地进入你玄关一窍（夹脊膏盲二穴），由后天而返回先天元气了，以补你先天之不足。所以，你并未将内力全部用在丹田、命门长功夫。
　　
　　“那八个孩子天生肾气充足、精气神旺盛，他们根本没有补虚治病，全部用来长功夫，自然比你精足神旺气力大；不过，你近三年来，一直在秘修‘九住心’，而且已达第五住心——‘伏住心’，这里是九住心中最大的瓶颈，你若超越此处，会很快进入九住心了。
　　
　　“全西藏比丘僧全都要修练九住心；但十万名修行者，包括在荒凉岩洞闭关五十年以上的苦修士们，能有一位修到九住心，或正奢摩他（正定）的人，就应感谢三宝加持了。世上最难的是修定，但最珍贵的也是禅定；只要禅定成就，就会神通广大，就会由定发慧而解脱自在！否则，若不沾定水，一切修行都不值一杯酥油茶！
　　
　　“好了，你再静下心来，汇报一下你的修行体验吧！”
　　
　　热罗静坐了一会，然后慢慢睁开眼，向上师汇报：“亲爱的古鲁仁波切，我们藏族的谚语‘当太阳高高升起时，星星再多也踪影全无’；当定力现前时，世间一切都不如一坨干牛粪。
　　
　　“您让我找所缘境（观想的对象），我试了很多种对境，都没有观想命门一盏酥油灯的灯火舒服。这一星火苗，令我温暖、令我周身快乐、令我精力旺盛，我最喜欢这个观想的对境。
　　
　　“您说初住心——即内住心，若21次深吸，我的心都不离开所缘境（命门火苗），就是成功了；我只用5天，我用深呼吸一心想着命门火，能达到五十多口气，而心一刹那都不离开命门火。
　　
　　“我修第二住心——即续住心，只用15天，就能做到‘心息相依、心息合一’地钉住命门火的80次呼吸，您说我成功了。
　　
　　“我修第三住心——即安住心，结果竟然用了两个多月，才从‘即散即知’的掉举‘心思散乱’中，成功地走出来，而在120次呼吸以上，刹那不离开命门火，而且真正感受到深吸气时，命门火像加燃油一样烧得特别热，也特别舒服，我当时真想快活地大叫。
　　
　　“我修第四住心——即近住心，竟花了三个多月，才能在一座（按现在时间，是四个小时）中，所缘境（命门火）不再消失，这时仍有妄念，但四住心的命门火比较模糊，缺乏整个一座中的了了分明的清晰度，自己的心也不透明、缺乏柔软，整座偶尔还是有微细的散念现前，好在粗粗地锁住了命门火，强力守住这个命门火，能在整座中，不再失去命门火。
　　
　　“从我个人体验看，没有修定前，整天昏沉（昏睡或大脑不清晰）、掉举（到处乱想）等来来去去都浑然不知，是十足的‘不知不觉’；当我达到初住和二住时，昏沉和掉举产生很长时间后才知道，这个阶段是‘后知后觉’；当我达到三住时，昏沉和掉举刚冒头就知道，而赶紧再拉回所缘境（即赶紧去想后腰命门火），继续钉住命门火，这个阶段是‘即知即觉’；当我成功地突破四住后，昏沉和掉举还未形成时，我就能提前知道，这个阶段是‘先知先觉’。
　　
　　“我修成四住后，在整个座上（打坐的阶段），绝不存在失掉所缘境（命门火）的现象，并且能时时警觉地保持住每个刹那当下‘正知正见、正命正念’的觉照，只是仍存在‘余散（即非常微细的散乱心）’。
　　
　　“没想到我修第五住心——即伏住心，用了两年多都没有突破！因为五住时，绝对没有粗昏沉和粗掉举了；但仍有细昏沉和细掉举存在。
　　
　　“您让我反复思维‘三摩地功德’，而对治五住时的瓶颈，让我对三摩地（定）功德生起无上信心，而欢喜无量地喜修三摩地。
　　
　　“三摩地有五大功德，我天天都在想着这些利益，我也特别想早日证得第五住心；因此而使我的身心越来越柔软、祥和、轻安，但细昏沉还是容易冒出（指座上，不指座下），我不停地思考三摩地功德，而使自己法喜充满，以内省的机警力让心活跃、倍感生机勃勃。
　　
　　“您反复强调这个阶段（五住），是极为关键的转折点，许多住山的大和尚一生都误在这里。因为五住时，座上绝对不会失去命门火，能够如如不动地钉死在命门火上，具足‘住分’；也能令命门火十分清澈、明晰、了了常明，具足‘明分’；此时的心极类似虚空般清净、空灵、寂静、明净、洁净、清澄的‘澄分’；此时也有身乐心喜的轻安产生，也极酷似‘乐分’的产生。按传承讲，凡是具足此‘四分（即住分、明分、澄分、乐分）’，就是三摩地（禅定）。
　　
　　“但是，这个阶段（五住）就是成就了，也只是与三摩地极为相似，称为调伏三摩地，根本不是真正的三摩地，只是进入了细昏沉而并未得定，即使证得第九住心，也只是欲界三摩地，即相似奢摩他（欲界定），还根本不是正定（正奢摩他）；更何况这第五住心阶段，离真正的禅定，还差得远！
　　
　　“上述的‘四分’，与真正的‘四分’相比，度还不够，仍有层次上的差别。
　　
　　“可惜许多高僧大德证得这第五住心时，再也上不去了，还误认为这阶段（五住心），已经是正奢摩他（正定）了，已经入道了，沾沾自喜地坐禅到此处，进入细昏沉而以为入定，每次坐禅都快速进入这个层次而误入其中、乐在其中，久而久之，养成五住的细昏沉习气终生难改，直至临终时，生在外道无想天，或钻入无思无想的畜生胎中。”
　　
　　智光大师叹息道：“唉！舍弃世间一切享受，终生在山洞受极苦，而修禅定，最后坠入畜牲道，真是太冤枉太不值了！
　　
　　“求法不值遇明师、又无明悟，盲修瞎练有何益？！
　　
　　“你通过这三年的桩功筑基，已将后天炼成的元精，通过夹脊关处膏盲二穴（出生时的来时路），返回先天。已使你肾气充足，生机已启动，你不再像三年前那样成天大昏沉了，你坐禅两个时辰（四个小时），已达标准：既不散盘，心又不外驰所缘境（命门火）之外了，进步很大。你继续每天在我身边修一座九住心吧！
　　
　　“因为你若证不到这欲界九住心，及正奢摩他（正定），你将来无论求什么法、修什么法，都不会成就的；再加上你马上就八岁了。八岁后，你的阿爸就要以‘高标准、严要求’，正规教你藏文拼读、语法，教你印度梵文、尼泊尔文字，及其他许多世间知识，你如果不证到‘宿命通’，只能像普通儿童一样死记硬背，学习十几年也只是普通人的知识水平，我看你这两年，一直都在学习藏文及古印度梵文，学的很辛苦，也只是普通儿童的水平，没什么超人之处；你如果证得宿命通，就能穿越许多前世——就像你从昨天到今天一样，昨晚一夜的睡眠，并没有使你忘记任何知识一样；凡夫一期生死，投胎后就有隔胎之迷，将你的过去一切世的知识及技能完全忘掉，这一生又要从零开始学习。
　　
　　“你若证得宿命通，立即觉醒过去世一切知识及技能，就像你从梦中醒来一样，昨天的一切全都觉醒——你只要证得宿命通，你学习一年，比别人学百年、千年更厉害！”
　　
　　“啊！世上竟有这种便宜事？有这种学一知万的好事？！”热罗瞳孔放大！
　　
　　“哼！便宜事！待你先证得九住心后再进入正奢摩他，就是便宜事（只有从正定中，方可穿越前世）；你若证不到正定（只要永远不离开命门一星灯火，而达到高层次的‘四分’，就是正定），狗屁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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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一礼拜超越百年修行



　　热罗八岁这年的一天傍晚，在智光大师的禅床上静坐修九住心。
　　
　　智光大师凝视他微微拧着的双眉，渐渐舒展开来，嘴角也稍稍露出了笑意，白净的脸蛋隐隐泛出通透的光晕；智光大师会心地笑了，心道：“小子，终于成功了！”
　　
　　热罗缓缓睁开双眼，放下架着的双腿，爬下床倒头便拜：“亲爱的古鲁仁波切，‘喜玛拉雅的檀香味，被风传送十方’，您一句金刚语，加持之力入我心——我两年多没有突破的五住（伏住心），在您一句‘由奢摩他（定）穿越过去世，刹那醒悟百世的知识和技能，胜你万年读记背的苦学’，我居然只用七天时间，突破了五、六、七、八、九住心，而直入正奢摩他（正定）。”
　　
　　智光大师感慨万千！
　　
　　是啊！这小子两年多来，不停地思维“三摩地（即奢摩他）的功德”和不停地打坐，就是卡在“五住”这个瓶颈上，动弹不得。
　　
　　一听说三摩地可修出神通（宿命通），穿越过去世不学而知，刹那通达三世而强过别人百万年所学，竟生大信心；依此大信心，竟飞速成就系列心法。看来密宗内“先以欲勾牵，后令入佛智”的传闻，还是有点道理。
　　
　　从六住寂住心、七住最寂住心、八注专注心、九住等住心的每一步修学，都异常地微细、复杂，全都是甚深境界中的毫发差别，稍微抉择错误便前功尽弃。而且每人的情况不一样，必须过来人现场指导；否则，几乎万人修万人迷（指没有成就者护法的情况下）。因此，普天之下，修法的多如牛毛，成道（仅仅指证得禅定，还不指解脱）者如兔角。
　　
　　在5-9住心及正奢摩他的所缘境及普通修法（密宗论著《修行次第三篇》所载内容），可公开传讲、可书写；但口诀严禁公开，历代祖师传这些时，与弟子皆有誓约（三昧耶戒），弟子宁愿每天被人杀三百刀，也不敢破誓自毁与上师之间的三昧耶戒。
　　
　　智光大师鼓励了几句热罗后说：“难怪千百年来，无上密特别重师承、重口传——你在五住几年，按教法念修‘三摩地五大功德’却一直没有生大。法。喜及大信心；仅仅因为让你早证三摩地（正定），修宿命通而觉醒过去世所学、所掌握的知识技能，你刹那迸发出猛励的大。法。喜及大信心，大生机及正法乐生起，而以异常机警的喜乐心，断除了细昏沉，证得五住的‘调伏三摩地’；因你在五住时，细昏沉已被‘欢喜三摩地’根除，绝对不会再有粗昏沉、粗掉举及细昏沉了，只剩细掉举，是六住寂住心须降服的。因你一直处在‘欢喜三摩地’，喜乐的心生机勃勃，自然专注一心在命门火上，破除细掉举；当这‘粗昏沉、粗掉举、细昏沉、细掉举’四大烦恼被你彻底根除后，你自然安住于第七住最寂住心，仅仅有‘喜怒哀乐、忧悲苦恼’将生起的苗头，你在七住的敏锐心力立刻觉知，并令其寂灭。
　　
　　“所以，你才能在两个时辰（四个小时）的座上，完全处于寂灭烦恼的轻安中，而不想出定；因此，每个人都应找到各自本具的成就能源点和亲和力，而不是死扣教条。
　　
　　“你只须在每座开始时，精进地警觉每个刹那的当下，只有一心、只有一念，那就是命门火，专注一趣，绝无二念，这就是你安住八住的专注心；由于你精进修行专注一趣的串习力，使你已不再须要用功之心之念，完全进入任运自然地自然成就。不求而自得，无功而顿成，你自然证得了第九住心等住心，你终于成就了欲界心一境性的‘相似三摩地（即欲界定）’。
　　
　　“仅仅这个欲界定（相似三摩地），连世间正定都不是，还远远不够，不足以诱发出神通及成就解脱；所以，你以大信心及大喜乐（真正的轻安），再加上你如今因练武而极旺盛的精气神，直入清净、清明、轻安及寂止的‘不动轻安三摩地’，而证得正奢摩他，成就了根本定。
　　
　　“恭喜你！多少喇嘛山洞闭关五十多年，都证不到正奢摩他，你是十万分之一的正定成就者！即使修定百年又如何？看看当今天下，有几个禅定成就者？
　　
　　“我再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是我从四百年前的善导大师的秘密手稿中得到的传承：‘佛陀住世时，只给一个菩萨授记，就是弥勒菩萨（当时叫阿逸多比丘）。弥勒菩萨当时不持戒、不修定，富甲天下，到处应酬；但他定力强大得令河水倒流、令山川改向。他的定力从哪来？只从慈心禅中来，他对活着的一切众生（以过去未来的众生为对境，不能成就禅定），都以最慈悲的心祝福愿此人健康快乐！他到处传播这种慈爱而成就了四禅八定。他只要看见一个人，就在心里传播慈爱：愿此人健康快乐！他一生没有坐禅一次，但定力不动如山，就凭慈心观的一句话！’这种禅定心法，方便简单，又殊胜无比，简直是千古绝唱！”
　　
　　人的一生，只要得着一句话，就够了，就成了，终生用不尽，亿万劫从此改变！
　　
　　“人为什么总是感叹命运的无常变化？为什么总是消极地哀怨无常，而不知积极进取的密意？在世俗谛真理中，无常才是好东西！正因为没有永恒不变的常性，人们才有改变命运的机会呀！
　　
　　“宿命论者总是抱怨‘人的命，天注定’，成天哀叹自己不如人、抱怨上天不公，病人总觉得自己的病是治不好了，穷人总是认为自己永远是穷人，而且天天都在反复温习‘钱不够用’的乞丐心理——如此反复种贫困因，怎么可能发财呢？笨孩子总是在自我暗示自己的记忆力不好、不聪明等，如此串习下去，形成俱生习性，生生世世都奇笨、愚不可及！
　　
　　“我从小精通命理术数，是看相算命的老祖宗，我知道命运是肯定存在的（因果业力所致）；但没有一个人的命是绝对的——当后天的学习及环境的改变（物以类聚的磁场缘起变化），运势一定会跟着改变。命由心造，改命变运也由心重造——许多佛教徒都在拼命消业障：有念佛的、有持咒的、有观空的、有拜忏的、有做法会的、有修金刚萨埵的等等；这些全都不能灭定业及消除贫穷。
　　
　　“因为，真正灭定业的不是这些外在的形式，而是我们的心！
　　
　　“一切业障海、一切贫穷下贱、一切愚痴无明等，全是我们的唯心所造；但罪业贫穷没有体性，罪性本空何须忏？大家总喜欢自招罪——总是说，或认为‘我罪业深重呀！’那就罪业滔天呗——罪性本空唯心造。
　　
　　“有些人特别喜欢叫穷，总是说自己没有钱，这也没有，那也没有等，凡是喜欢叫穷的人，一定终生贫困，而且越来越穷；她原本可能就不是一个贫穷命，但她不停地叫穷，而在八识（阿赖耶识）田中全部播种贫穷种子，再加上说多了，就给她自己催眠了——她真的认为就是一个穷命，那就穷呗！而且越来越穷呗！贫穷自性本来空，只因唯心所造穷。
　　
　　“还有一些人总是喜欢回忆过去的失败、羞辱及打击，总是喜欢人前谈论过去不幸的倒霉事——那就继续倒霉吧，而且灾难越来越多，灾难无根唯心造！
　　
　　“既然罪性本空唯心造，心都没有（空性无体），罪何安立？病依何物？穷依何载？
　　
　　“释迦牟尼成佛时，才刹那明白人人都本来具有真正的清净心，不用修炼、不假体证：人人本具的这个清净心，本来就是清净的，不用念佛持咒修金刚萨埵而消业除垢；只要有福得遇大善知识一句话，当下清净，瞬间大圆满！
　　
　　“佛的弟子阿逸多比丘（即弥勒菩萨），就是彻底通达这个‘罪性本空唯心造，心若灭时罪亦亡；罪亡心灭两俱空，是则名为真忏悔’，而无碍了知贫穷无自性、散乱无自性等，既是自性空、本自圆满，还打个什么坐？修个什么定？消个什么业？自心本自清净、本自圆满、本自如如不动地大定，造作个什么？仅仅一句‘愿此人健康快乐’——从本自清净中生出这个毫无造作的菩提心，一切禅定、神通、福报及解脱等，不修自来，哈哈，潇潇洒洒游戏人间！胖弥勒的禅风是：‘咱胖和尚走是这句话、坐是这句话、睡也是这句话，白天是这句话、黑夜也是这句话，醒是这句话，梦也是这句话，哈哈哈！语默动静、行住坐卧，无不是这句话！哈哈哈哈！’”
　　
　　热罗频频的磕头：“亲爱的古鲁仁波切呀！‘与尘土混在一起的铁屑，磁石知道怎样把它吸出’，您从五浊恶世的俗世生活中，提炼出价值连城的黄金王精；在纷乱的世相中，抽出佛法的精要。即使一个十足的笨蛋，也能从您的无碍智慧中，得到开天劈地的启悟；即使一位病入膏肓的绝症患者，也能从您的智慧之光中，得到彻底治疗而痊愈；即使一名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也能从您深蕴的富藏中，得到龙宫宝藏而富甲天下；即使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狂，也能从您的全知全能中，获得断十结缚的大力阿罗汉果！”
　　
　　智光大师摸着热罗的头说：“好啦！你刚刚成就三摩地（禅定），应该先培本温养一段时间的定力；过段时间后，我再教你修炼神通、神变，一世一世地往前世穿越吧，寻回你过去世的记忆、知识、技能和神通，这一世不用那么辛苦死记硬背，也至少比别人学一百年所掌握的知识和技能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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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搏击藏羚羊



　　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身穿黑色长袍，腰扎红色腰带，在热罗的阿爸热敦公却的带领下，悄悄赤脚进入智光大师的禅房，向大师献上洁白的哈达及礼品。
　　
　　智光大师端坐在禅床上，静静地看着她大礼拜；她礼毕跪述：“尊敬的喇嘛（汉僧本无此称呼，是藏族人对出家僧众的敬称），我近几天，有两次听到空中有声‘老爷平叛有功，连升三级！’我的丈夫在藏南从军，我不知他现在的死活，也不知这个声音是吉是凶。请大喇嘛解我困惑！”
　　
　　智光大师柔和地笑道：“你听到的这个声音，在我们中。。国民间叫‘鬼报喜’，一般是比较灵验的；再加上你的印堂及双颧骨，隐隐放金黄色光，说明你家里确实有喜事，是财运亨通之兆！”
　　
　　中年妇女大喜过望，立刻从胸前袍子内拿出一串昂贵的红珊瑚念珠，供养在智光大师的脚前，再次三拜九叩：“谢谢大喇嘛的加持，说明我的丈夫真的在军队立功受奖了；再加上您这么多年来，教我儿子好本领，我们全家都要感谢您！”
　　
　　智光大师转头看向热敦公却，他立刻跪下回答：“尊敬的古鲁仁波切，‘委派高尚的人当官，既能成事又能享福’，这位是您的弟子黄毛黑老大的母亲；黑老大的阿爸，是我们山谷公认的善良好人，他能在军队立功升官，是我们藏人的福气。”
　　
　　瘦削而刚毅的智光大师，双手轻拍，闭目微笑着说：“我这几天，正在考虑应该让孩子们出去历练历练，既锻炼他们的体魄，又磨练他们的意志，促使他们早日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
　　
　　“既然有这等天赐良缘，何不让孩子们到藏南，去看看他的阿爸，又让他们在路上单独锻炼锻炼？”
　　
　　热罗的阿爸热敦公却，兴奋地看向狮王黑老大的阿妈；她也满面春光地用眼神咨询他。
　　
　　他们相互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热敦公却答应去安排一切，他们两人慢慢退出。
　　
　　九个孩子及其家长，都被召集在热罗家的客厅里，讨论了一会前往藏南的相关事宜。
　　
　　热敦公却最后对九个孩子讲：“你们第一次出远门，一切都要靠你们自己的智慧行事。首先，你们循着雅鲁藏布江的方向行走，会把你们一直带到藏南。雅鲁藏布江的河谷若能行走，你们就骑马顺着河流走；有的陡峭地方、或无路的地方，就以雅鲁藏布江的大方向相一致的江岸上寻找出路。
　　
　　“因为青藏高原上是没有路的，只有牦牛及骡马踩出来的脚印小径，只有乱七八糟的羊蹄印，它们反复交叉行走，才走出了草原上的路——草原上的路，不会把你们引入无人区和死绝之地，不会误导你们落入荒漠、死水、乱石堆中，它只会把你们引向炊烟袅袅、奶茶飘香的牧民帐篷，只会把你们引到水草丰美、鸟语花香的牧场上，只会把你们引到热情好客、宾至如归的村庄农民家。
　　
　　“不过，仍要细心识别牛、马、羊、骡等家畜的踪迹：观察草根压弯的轻重程度，鉴别是牛、是羊，还是马蹄；再从蹄印间的间距，再认定是小畜、还是大畜；从草头弯曲的方向，及河边滑石头上的蹄蹭印迹等，来判断方向——再傻也不能循着反方向去找吃找喝吧！
　　
　　“如果是早晨，或两天内畜牲的蹄印，应看草丛上水迹的印痕，若是翠绿的印痕，就是畜生刚踩过不久的蹄印，可以前去追寻；若是灰蒙蒙的印痕，说明人早无踪迹，没必要去寻找了！
　　
　　“其次，自古藏族三大事：出家从军牧牛羊。
　　
　　“你们若记忆力及领悟力惊人，可出家为僧度脱七代祖先往生净土，是整个家族的光荣（藏族将聪明孩子送进寺院为僧，笨儿子留在家里传宗接代）；你们若喜欢舞刀弄枪、为国效力，可从军戊边保家卫国，也是整个家族的骄傲；你们若没有前两种本领，就只有在草原上终生放羊牧牛捏粪球（西藏没有树木做燃料，只有拾牛、羊粪，捏成糖煎饼模样拍在墙上或石头上晒干了烧）。你们都陪黄毛黑老大，到他阿爸的军队去玩玩吧，好好学习军人们的本领，也许长大了也能去当兵！”
　　
　　“好！”九个孩子在不同的方位，刹那立地而起，一个立正，向热罗的阿爸行礼！弄得全场吓了一跳，随后大家清醒过来后，全都哈哈大笑！
　　
　　热敦公却再次确定了一下众家长的意见后，转身对孩子们说：“孩子们，既然你们的阿爸阿妈，都让你们自己到草原上去锤炼，那你们就到古鲁仁波切那里祈求祝福吧！得到祝福后就启程吧！”
　　
　　生死九兄弟恭恭敬敬站在智光大师的禅床前，热罗代表兄弟们说道：“至尊无价的佛祖，比父母的恩德更重；我们九兄弟要前往藏南去了，恳请师佛加持祝福我们一切吉祥！”
　　
　　智光大师微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九个小弟子（他一生只教了这九个徒弟），将右手凌空舒出，摩顶祝福：“愿三宝的悲、智、力，加持你们大吉祥；愿三宝的悲、智、力，加持你们善因缘；愿三宝的悲、智、力，加持你们福与寿；愿三宝的悲、智、力，加持你们俱解脱！”
　　
　　孩子们再次辞别，智光大师亦再次舒右手，而凌空摩顶：“打着结的线，穿不过针眼；你们并不都是持戒念佛的命，你们的前世因缘，都是军队的将军或战将，这命里注定的因缘，会牵引你们再次踏进军营。那就祝福你们这次去抓住因缘之绳吧！那里才是你们的宿命！”
　　
　　说罢，智光大师盯着热罗说：“我特别欣赏你们藏族的一个谚语‘百鸟栖居在不同方向的树种上，但向往梧桐树是一致的；江河流动在不同地域的河道里，但奔腾注入大海大洋是一致的。’大家将来的职业虽然不同，但行善积德、造福百姓是一致的。那是因缘所定，佛陀也无力回天！去吧，放开心量去玩吧，愿你在动中不失禅定！”因为不能磕离别头（否则，易死一个人），他们默默地毫无声息地退出禅房。
　　
　　孩子们又告别了各自的父母后，向大门冲去。大家兴奋地狂呼乱叫，你抓挠我的腋窝，我踢你一脚，嘻嘻哈哈牵出各自的枣红马，翻身上马（藏族人必须从小骑马射箭），策马奔腾，其中，猴王顿旦与蛇王达瓦，站立在马背上，随众呼啸而去。
　　
　　目送着草原小英雄们消失在视线后，众家长们不约而同地再次扭头凝视高山上的桑烟：今天的桑烟柱又粗直、又漂白漂白地直冲蓝天；闻一闻远远传来的桑烟味道，有着明显的香柏枝味、酥油味、奶汁味及焦香的糌粑味。
　　
　　大家笑了，仅凭热罗的阿爸早晨煨桑（能慢慢烘薰一天）供神的兆示，就知道孩子们此去吉祥如意、心想事成！
　　
　　辽阔的绿色草原上，九兄弟在奔驰的马背上，各显神通：狮王黑老大，睁着透明玻璃似的金黄色瞳仁巨眼，左手叉腰，右手挥舞着，两腿成前后丁字步，双膝微曲地站立在马背上。
　　
　　凸额缩眼露眉骨的蛇王达瓦，下雨降雪淋不到眼睛，所以根本不用闭眼遮阳及躲避灰尘。树荫之下好乘凉嘛！他退出一只马镫，用一只脚半蹲着依附在骏马的一侧。
　　
　　鹰王格桑两手真的快接近膝盖了，这可是刘备的贵相。他伸出鹰爪，比一般人的臂长将近一倍，所以，只有他锁别人的喉、切割别人的喉，而别人却够不着他。他此时正平伸两条巨臂，上下晃动以保持平衡，脚下在马背上前后左右快速移动，最令人惊骇的是他仅用脚尖轻点一下，就立刻移位，如此在马背上练活步七星，在战场上几乎移步无形。
　　
　　猴王顿旦是九兄弟中最丑的活宝贝，一米六的瘦矮身材，发根长在眉毛上，几乎看不见前额；好像也没有下巴颏，下嘴唇下面空虚无物，满脸都是灰褐色的毛；而且牙床前凸，纯粹一副毛猴子的形象。
　　
　　但他敏捷异常，他的阿爸是草原上套马之王，能在万马奔腾的疯狂时刻，凌空三十米套住头马——猴王继承了阿爸的绝学，能从各个角度、各种距离（35米之内，他的套索35米），准确无误套住头马或其他动物。
　　
　　他此时竟站在马屁股上，面向后方变换角度和长度甩绳套。一般人若与奔跑的骏马反方向而站，早都被摔下马背，哪还有甩绳套的命？！
　　
　　他在意想不到的时间和方位，无迹地又站到奔驰马肩上甩绳套；眨眼间，他收好绳子捆于腰间，左手搭马背，身体从马的右侧落地，仅用脚尖一点地面，就单手翻杠似的将身体从前面闪过奔马，又落在马的左侧，而右手搭马背，单翻杠似的身体又从后面闪过奔马，落在马的右侧。如此不停地变换左右位置而练习马术绝技。
　　
　　跑在最后面一位，是胖子曲琼。
　　
　　熊王曲琼（胖子）大山般的肥肉身压在马背上，随着飞马的奔跑起伏，胖子的双乳上下颤抖、时大时小的胖屁股，在马鞍上上下抖动，此马周身汗如雨下，冒着丝丝青烟。
　　
　　胖子那排球般大小的厚肉拳头，左右开弓，挥舞地呼呼山响。
　　
　　突然，一群土黄色的藏羚羊，不知何时尾随而来，而且迈开那健美而欣长的长腿，正风驰电掣地超车。
　　
　　胖子的眼睛，原本就是一线天，几乎从未有人从正面看到他的眼球眼珠；但此刻，一线天内竟伸出两个探头，大惊失色：“锤你头！不会吧！藏羚羊也敢跟胖爷我赛跑？”
　　
　　弧度优美的藏羚羊长角，优雅地伸向天空，头、肩、腰、臀等与地面平行地向前纵跃，像飓风般地疯狂越过胖子，而冲向最前方的狮王黑老大。
　　
　　狮王黑老大也是一惊：“嗨！‘饿虎一声吼，猢狲落枝头’，不知死活去抢坑，身首异处都不知。”
　　
　　狮王奋身一跃，横身扑向藏羚羊。
　　
　　藏羚羊反应快，跳跃着闪开，狮王更快：虽然扑空，但左手一点地，整个人又横荡两米开外，右掌照着一只藏羚羊一拍，藏羚羊前蹄一软而跪倒。由于惯性而向前翻倒几圈，才右卧在地，四蹄抽搐不止。
　　
　　在这一刹那，猴王的套马索飞出，已将跑在最前面的藏羚羊套牢，而往后一扯，竟将其仰面朝天倒向后方；同时撞倒正惊慌奔逃的另一只藏羚羊，猴王早已飞身下马，将这只藏羚羊按趴在地。先前那只头羊被套牢，想逃也无力挣开脖子上的绳索。
　　
　　九兄弟将这三只藏羚羊集中在一块，将六只长角用套马索一捆，便丢在一边。
　　
　　胖子不解地问：“我从来没听说过藏羚羊竟敢跟人赛跑，它们今天不是找死吗？”
　　
　　狮王黑老大说：“我曾听我的阿爸说过，藏羚羊的天性就是凭借长腿速度快，总是喜欢逞强好胜与其他动物赛跑。它们既无恶意伤害我们，也不是不怕人类，只是它们的天性是这样！”
　　
　　停下来后，大家都感觉到肚子饿了。便找水源吃饭。
　　
　　他们卸下马背上的食物袋（每人都准备了糌粑、黄油、牛肉、盐巴等一个多月的食物），津津有味地品尝野餐。
　　
　　为了减轻负担，他们卸下三只藏羚羊的长角、精肉及干净内藏，装进袋子挂在猴王的马背上（那时还没有动物保护法，藏人认为一切野羊、野马及野牦牛，都是最美味的天然食物）。
　　
　　他们又在奔驰的马背上，玩了一个多时辰，突然全都傻眼了——右前方尘土飞扬处，竟是数百只白唇鹿，铺天盖地的万头攒动。
　　
　　虎王扎西大吼一声：“藏族的最吉祥物——白唇鹿，谁抓一只谁就会终生有好运，还犹豫什么？兄弟们，上！”
　　
　　“轰隆”，铁蹄风驰电掣、踏向群鹿。
　　
　　群鹿机警异常，远远地看见这边一溜风尘扬起，它们立刻调转方向飞速离去，扬起了更大更浓的黄褐色烟尘。
　　
　　九兄弟冲进浓雾后，既辨不清方向，又被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若不是他们从小练深呼吸、体呼吸，在这种浓重的尘土中，早被呛死了。
　　
　　他们实在受不了这种浓重灰尘的堵塞气管，相互呼喊着冲向侧面，以跑出烟幕弹的范围；当他们好不容易冲出烟阵后，一个个狼狈不堪，满头满脸满身的灰尘，嗓子眼里也全是尘土……
　　
　　胖子气急败坏地大骂：“砸头的，它们自己就不眯眼不堵鼻子？”
　　
　　尘土逐渐散尽后，一个小鹿惊慌失措地到处乱撞，几次摔倒在地；胖子冲上马背，扑过去捉住小鹿，变态的大叫：“我抓住它了，我要把它弄回去，关进羊圈养起来。”
　　
　　兄弟们围上来，热罗抱起小鹿，走了十几米，放在地上拍拍它的头，随口吟道：“天当房，地当床，高原草场遍地粮；自由自在享天年，岂可圈你成羔羊。”小鹿看看热罗，转身奔跑；胖子气得哇哇大叫。
　　
　　西藏盛传千年的放生偈，就是八岁的热罗此次随口吟诵的童谣；兄弟们再次飞身上马，边奔驰边唱诵热罗刚才随口成诗的童谣。
　　
　　天当房，地当床，
　　
　　高原草场遍地粮；
　　
　　自由自在享天年，
　　
　　岂可圈你成羔羊。
　　
　　九兄弟又跑了几个时辰，天已快黑了，为了给马喂料，他们必须寻找村庄。天完全黑下来后，他们才找到一个小村庄，打过招呼后，一位五十多岁的黑头藏人（盘大辫子的黑发藏族人），从屋出来，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马被拉入他家的马厩，他背进饲料及水喂马。
　　
　　他的夫人给小客人们端上热腾腾的酥油茶及奶茶，乘着孩子们狂饮的时候，她又端出几盆煮熟的牛排及糌粑、还有酥油、盐巴、甜点等，一应俱全。
　　
　　坐在对面长床通铺上的老太太，大概八十多岁，岁月雕刻的皱纹，既深又黑，满头白发；但一脸的慈祥：她一边口诵“嗡玛尼贝弥吽”六字真言，一边左手捻念珠、右手向右旋转转经轮。
　　
　　她看着孩子们笑得满脸开花，使原本老皱的皮肤绽开，犹如千叶莲花向太阳。
　　
　　男主人照料好马匹后，微笑着进来，爱抚地摸了一下胖子的头。坐在通铺上吃得满脸流油的胖子，仰起皮球似的肉头，做了一个鬼脸算是回答，一块带着白泛泛牛油的牛肉，急促地塞进胖脸小口中，一刻都不忍耽误吃饭。
　　
　　男主人转向坐在第一个位置上的热罗，“孩子们，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热罗合掌回答：“尊敬的叔叔，‘豆蔻花虽然被严密裹藏，它的香气却飘溢四方’，您是好客的藏人楷模，值得我们衷心地崇敬及学习；我们前往藏南。”
　　
　　“啊哈！藏南可是个美丽的地方哟！”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边顺时针摇动着转经轮，边鼓荡着没牙又不闭风的嘴说：“我在六十年前，曾随大人们从藏南到印度去朝佛，藏南是全西藏最富裕的地方——听大人们说那里有一个全世界最大的黄金山（金矿），从古代到现代，都只有珞巴族的人才能从山洞中扛出金块块；据说历朝历代都有国王的军队守在那里，你们是不是去那里呀？”
　　
　　热罗与众兄弟张口结舌，点点头、又摇摇头。
　　
　　老太太点点头说：“是啊，是啊！你们不能说的！那是特别特别秘密的，不可轻易泄露的；不过，几百年来民间大都有传闻，只是不知详情。
　　
　　“你们再过几天，就会到达约茹（即现在的西藏山南地区乃东县泽当镇山南行署）地面，约菇可是我们全西藏六菇（卫菇、约菇、叶菇、拉菇、苏毗菇、象雄菇）中，最富有的地方；而约菇的真富贵，来自于藏南。你们从那里沿雅鲁藏布江河谷往南走，就能顺利到达藏南了。”
　　
　　在古代西藏，所有的藏民家庭，全都是客人自己的家——可以免费吃喝最好的饮食，及免费住最好的带炉火温暖的通铺；在市场经济的今天，西藏大都要收费的——此乃后话。
　　
　　夜深了，胖子蹑手蹑脚地爬下靠墙铺设的长长通铺，悄悄走到狮王黑老大的旁边，轻轻耳语：“黄毛，你的阿爸告诉过你吗？”
　　
　　“呼——呼——”黄毛（黑老大）及众兄弟，鼾声如雷、涛声依旧。
　　
　　胖子那充气似的膨胀手指捏住金毛狮王黑老大的鼻子，黑老大实在装不下去了，才没好气地小声央求：“拜托啦，半夜发情的野猫！兄弟们都在睡觉，发什么情！”
　　
　　胖子急切地问：“黄毛大哥、大爷，我只问一句话，马上睡觉去；你阿爸是否说过藏南有座山中，全是黄金？”
　　
　　金毛狮王黑老大悄声说：“说是说过，但他也没有亲眼见过！”
　　
　　“真的？”众兄弟齐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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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笑千年情



　　次日清晨，金色的太阳，照耀着绿色的大草原。
　　
　　热罗深呼吸几口纯净气体洗肺，极目远眺，才知道昨天奔跑了一天，还没有跑出他家门前的大峡谷，看来这方圆数百里的大峡谷，草场葱绿、水源充足、野生动物成群，真是古鲁仁波切所说的福地耶！
　　
　　其他八兄弟都在附近各自练拳，大家陆陆续续集到热罗身边，兴奋地计划今天之行。
　　
　　早餐后，他们各自在马上做着各种动作，一边练马术，一边唱着歌，驰向约菇（现在山南地区）：
　　
　　骑一匹不会跑的马，
　　
　　不如拉一根木头棍子；
　　
　　娶一个不会干活的姑娘，
　　
　　不如养一头母奶牛。
　　
　　附近的矮山顶上，几只岩羊呆呆地望着他们呼啸而过，仿佛晨曦下的剪影；一只灰黄色的狼和几只白色狼，冷漠地注视着他们无畏的疯狂，犹如树蚁面对巨石，自惭形秽！
　　
　　远处三三两两的野驴，嬉戏地踢踏饱含露珠的青草地，还不时地低头来几个漂亮的冲刺，又突兀急速地奔跑一阵。
　　
　　更远处，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初生牛犊不怕虎，人人避之无恐不及的凶险中，他们竟迎头冲去。一般人肯定认为他们不是脑残，就是色盲。
　　
　　两公里左右时，才令他们倒吸一口凉气：阿妈呀！原来是“高原之王”，一千公斤左右的数百只野牦牛，在欢快地狂奔玩耍！当数百头野牦牛聚集在一起时，就是草原上的无敌铁甲军！
　　
　　它们全身苍青色，坚硬的双角，能挑翻大象，长毛委地，四肢粗壮有力，八面威风地无敌存在，挡者必死！
　　
　　九兄弟几乎未打招呼，全都自动地策马冲向左手边附近矮山，当他们站在矮山顶，回头一望时，仿佛山中的冰魂，刹那夺舍而射入体内一般，他们都失去了自己的思维：数百只野牦牛，踏过了他们先前所走的地方。
　　
　　当他们又奔跑了半个时辰后，才见到零零星星的野鹿、藏雪鸡、盘羊等，从惊魂处苏醒过来，慢慢地移动身体寻找早餐。
　　
　　不一会，前方又出现一股漫天尘土，不过规模小多了，尘土的灰暗程度也不高；九兄弟逐渐放慢速度，一路小跑迎上。
　　
　　来人竟是上次热罗七岁生日宴上，地方头人、祝青巴父子及地方武装（实际上是看家护院的家丁）等三十多人。
　　
　　看来他们又到哪家去“喝喜酒”了——五头家牦牛背上，驮了许多酥油、牛羊肉及糌粑等，趁早满载而归。
　　
　　白马背上的干尸（干枯的地方头人），眼睛倒没变成化石，一眼就认出了热罗：“嘿！那个不是那天持刀杀人的凶犯热罗吗？”
　　
　　他身边的巫师立刻下马，右手捂在胸口，俯首弯腰回答：“是他，尊敬的头人！”
　　
　　“嘿！这种垃圾，不配干好事！又要到哪里去偷鸡摸狗？”头人干瘪的嘴唇，像厕所吸大粪的皮吸碗一样往里收缩了几次，似乎从鼻孔里阴阳怪气哼唧了一阵。
　　
　　热罗再淡定，面对这无端的污蔑，也怒不可竭：“人渣！”
　　
　　“叭！”一个大耳巴子，打得热罗眼冒金星，“你骂谁？”祝青巴的贼儿子拉毛顿珠，狐假虎威的双手叉腰。
　　
　　热罗的左脸应声红肿，火辣辣的发烧。
　　
　　拉毛顿珠同时一脚踹向热罗的腿下，热罗负痛倒地，双手躬身捂着腿下，口中“丝丝”地叫着，痛苦不堪。热罗挣扎着滚了两圈，慢慢站起，狂怒地浑身一抖，两腋窝开始悬空，随着深吸气，两臂缓缓抬起，蓄力鼓劲准备雷霆一击。
　　
　　头人做了一个小动作，卫队长从热罗的背后，举起铁矛砸过去，热罗的右肩被铁矛重击而倒地。
　　
　　八王立刻做出反应，全都蓄力待扑；头人大喊一声：“将这一干人犯，全部捆起来带走，关他们一辈子！”
　　
　　卫兵们饿虎般地举矛便刺，蛇王达瓦异常冷静，立刻双手举过头顶大叫：“等一等，等一等。”
　　
　　干尸又动了一下，全体士兵收回铁矛立正。
　　
　　蛇王达瓦笑眯眯地对头人（干尸般的身体）合掌鞠躬：“尊敬的头人，香花尽管在远方，蜜蜂照样像云朵一样环绕——您是我们大峡谷的尊贵头人，您的慈悲及品德，被整个山谷在颂扬；我们都是你的子民，我们将永远效忠您。我们昨天得到了三只野藏羚羊的角和肉，再加上我们九人的所有干粮，全部孝敬您了，作为您路上的一餐便饭吧！我们年少不懂事，若有因无知而得罪您的地方，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恳请大头人您饶过我们一回吧！”
　　
　　“嗯！有点意思，还是个懂事的孩子；好吧！你们走吧！”干尸终于翻动了一下眼皮。
　　
　　蛇王达瓦一边将全部物资卸下交给几名卫兵，一边千恩万谢地示意众兄弟往后退；拉毛顿珠不依不饶地在干尸面前撒娇，要将热罗一行九人的马匹，全部带回家。
　　
　　干尸像真的干尸一样，毫无生命迹象地寂然无声——无声，就是默许呀！
　　
　　蛇王达瓦笑容可掬的说：“我们的生命都是头人的，何况这身外之物！拉去吧，这九匹宝驹都是您们的了！”
　　
　　拉毛顿珠父子及几名士兵，上前抢走热罗九兄弟的缰绳，而牵走了九匹宝马。
　　
　　他们一行洋洋得意地走了；热罗九人却瘫倒在地。
　　
　　大家一言不发地萎顿在地上，胖子故意转过胖躯，让肥屁股对着蛇王达瓦。
　　
　　蛇王达瓦知道胖子心中有气，也知道大家都对他的表现十分不满；但他更知道，大家并不是真的恨他，而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心里憋闷，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蛇王达瓦将双手搭在胖子肩上，从背后趴在胖子的背上，自言自语的说：“我怎么不知道大家心中烦我呢？！但我又没办法，为了救兄弟们的命，哪怕背上骂名也值得！
　　
　　“我们若被他们关进监狱，哪还能活着出来呀！不被打死也被打残，就是饿也被饿死了。”
　　
　　“不在里面饿死，在外面还不照样饿死？你把我们所有的食物都给了那个老王八蛋；还把所有的马都给了那个小王八蛋，那我们吃什么？我们怎么走？难道走路去藏南。”胖子一边抖肩甩开蛇王的双手，一边气突突地发牢骚。
　　
　　蛇王仍然微笑着解释：“他们把我们捆起来，送进监狱后，那一切食物和九匹马，还是我们的吗？”
　　
　　胖子一激恼，脖子一硬，“这……”为之语塞。
　　
　　蛇王看着低头不语的众兄弟，诚恳地说：“别说我们现在都是小孩，根本打不过他们；即使打得过，那头人是官，是官就代表国家，民不与官斗，谁敢跟国家开战？
　　
　　“那些士兵代表军队，哪个人斗得过军队？
　　
　　“我们今天如果对他们动手，我们立刻被定为叛乱分子，不仅我们会全被杀死，连我们的父母兄弟，都会遭他们的毒手呀！”
　　
　　“好啦！兄弟们，打起精神来。蛇王今天做得不错，确实救了咱们兄弟！大家只是心理上一时接受不了；但大家心里也都很清楚，是蛇王及时扭转了乾坤；要不然，那几个王八蛋真把我们玩死了！”
　　
　　狮王黑老大一挥大手，接着说：“草原上的藏族人，从来都没有饿死在村庄里。走吧，我们先找一个村庄，休息一天再说。”
　　
　　大家仿佛看到了希望，纷纷爬起来，把右手都搭在蛇王的肩上，没有一个人讲话，一切尽在不言中；蛇王此时倒是“哇！”地一声大哭了！
　　
　　大家无精打采地沿着雅鲁藏布江的大方向走着，全都挣扎在挫折屈辱的灰色心境中，而不能自拔！
　　
　　天空数百只吃人尸体的秃鹫，既挡住了他们的阳光，又高声鸣叫，他们居然无一人抬头看一眼；地上的杜鹃花、格桑花等五彩斑斓，他们也无一人欣赏一瞥。
　　
　　他们也不知走了多久，既未觉得饿，也未觉得累，仅仅是走着、走着……
　　
　　天黑之前，猴王顿旦终于露出了欢快的叫声：“看！炊烟四起，前面必有一个大村庄。”
　　
　　他们远远望去，前面果然有数道炊烟直冲云霄，他们自发地加快了步伐。
　　
　　又是天黑之后进村，不过，这天晚上颇有不同：偌大一个村庄，大部分农户早已睡下了，一片黑暗；唯有一个大户人家（五间三层的石头楼房，前院宽大），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九兄弟观察了一下形势，狮王黑老大决定前往热闹的大户人家借宿；胖子二话没说，竟朝黑暗处走去。
　　
　　四肢粗短、上身较长的虎王扎西急问：“胖子，你又要找地方拉屎？你不是刚拉一会吗？”
　　
　　胖子在黑暗的阴影里急了：“死虎，人家说猪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看你这虎嘴里全是屎，怎么满口的屎屎屎，难道胖爷我肚子里全是屎？！”
　　
　　“难道你肚子里全是金坨坨，而没有屎坨坨？”虎王故意腆出一个大肚子来，像螃蟹一样横着挪步。
　　
　　众人这才嗤嗤笑出声来，一扫全天的阴霾之晦气。
　　
　　只有热罗不说不笑，木然地跟着大家，犹如行尸走肉——他一直活在心狱中，尚未走出内心的屈辱！
　　
　　狮王黑老大奇怪地问道：“那你究竟到哪儿去？”
　　
　　胖子在暗中回答：“找一家农户吃饭、睡觉呀！”
　　
　　狮王黑老大过去，一把将胖子推到酥油灯照射的地方，“你看那边黑灯瞎火的，人家肯定都睡了，半夜叫醒人家不礼貌吧！
　　
　　“你看这一家闹得正欢，房间又多，我们何不到这一家借宿？”
　　
　　胖子赶紧退后一步，缩到黑老大背后的阴影中，“我们身无分文，怎么有脸到大户人家去吃住？”
　　
　　狮王黑老大一把抱住胖子：“兄弟，是什么遭遇，使你变得如此自卑，这不应该是熊王的本色，这不应该是藏族男人的彪悍性格；我们身无分文，是遭打劫所致；即使真正的乞丐，也没有一个藏族人会歧视他，反而更关照他。
　　
　　“有句话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们任何时候，都应该自信满满地往旺处走，向福地行，与有福有德人交往，以提升我们自己的福德及品质！”
　　
　　其他几位兄弟随声附和，连连称是，他们好像从来都没有自己的思维，早都习于顺从他人了，永远都是追随者。
　　
　　狮王黑老大带头，昂然进入院内，在厢房喝酥油茶的十几位士兵一惊，以最快的速度抓起铁矛、战刀、或宝剑等武器，一步就冲出厢房，戒备地喝问：“喂！干什么的？为什么深夜私闯民宅？”
　　
　　黑老大双手合十，一辑到地，“尊敬的兵大哥，草原上没有人开拓的路，只有马儿嗅出的路、牦牛走出的路、羊群挤撞出的路；马儿、牛儿、羊儿都认得自己的路——我们九只小羔羊，虽小却不会迷路，我们知道该怎么走，才会找到最肥沃的草地，才会进入遮风挡雨的石洞金殿。”
　　
　　“啪，啪，啪！”掌声响起，正屋内的主眷及客人，都被院内的动静吸引过来。“好，好，好！真有智慧的孩子，简直是妙吉祥（指文殊）下凡！”
　　
　　主人森本开心地大笑，边鼓掌边问道：“感恩智慧天女的加持，让拥有文殊般智慧的小王子们，光临我家，为我家添福添寿！快快有请！”
　　
　　森本大叔左手拉着狮王黑老大，右手拉着热罗（仅凭这一拉的缘分，注定了他日后在热罗座下修成旷世奇才），豪放地拥入客厅，家属立刻为九兄弟奉上热腾腾的酥油茶。
　　
　　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夫人，安富尊荣的轻笑道：“孩子们，你们今年多大年龄了？”
　　
　　“八岁！”胖子抢着说。
　　
　　狮王黑老大说：“是的，我们九兄弟，都已经八岁了！”边说边搂住热罗与胖子。
　　
　　热罗毫无反应，犹如石雕；胖子扬起头，向上一线天，同时，灿烂地一笑，露出了上下牙中的大块牛肉。
　　
　　惹得贵夫人身边小美女扑哧一笑，她又立刻捂住嘴，悄悄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狮王黑老大一眼。
　　
　　她发现黑老大也在悄悄地偷窥自己，四眼相触，倏地分开，两人都羞涩地抿嘴偷乐。
　　
　　森本大叔对众兄弟再次鞠躬，“佛子虽小，久后必为法王；龙子虽小，久后必为龙王；王子虽小，久后必为国王。愿我一切财富，换得王子们的温饱及温暖；愿我这破屋陋室，能成为王子们自己的家；愿我一身懒肉，能为王子们效力牵马。”
　　
　　狮王黑老大惊悸地回礼，“雪天寻食的鸟，会把石粒错当成草籽吞下肚；吃不到盐巴的牦牛，会把人撒尿的地方舔个干净。一帮被打劫而穷途末路的小子，岂敢承受阿叔如此盛情相待？！”
　　
　　贵夫人与小美女同时睁大眼睛，吃惊地盯住面前这位高大英俊的狮王，如此智慧如泉涌、知书达理的天才，真的是八岁的孩子？！
　　
　　贵夫人头发漆黑厚重，梳成108条辫子，并以西方圣母玛丽亚的样式分开，系于戴在头顶上的上等鸡血玉架上。此鲜红色玉架被纯金饰以钻石、红珊瑚、黄蜜蜡、绿松石等，头发拖拽其上，一如攀缘蔷薇一般攀附于格子篱笆之间。
　　
　　她的耳垂吊着一串红宝石、蓝宝石、金精晶石等，由于分量太重，耳垂承受不了，便用一根极细的肉色隐形丝线，穿在众宝石中而吊在耳根处。
　　
　　她的脖子上戴着柔软的极等金丝，不是金项链，而是金丝；金丝上系了三个护身符：一个是丈夫的祝福钻符，一个是娘家的嫁妆金符，一个是祖上传下来的长寿血脉符（以鸡血玉石，承载祖上的祝福加持）。
　　
　　上述护身符袋内的小宝石，一粒也比一般藏族妇女佩戴的拳头大的红珊瑚百粒更珍贵！
　　
　　她穿了一条纯金丝绣边及纯金丝波纹的金黄色犁毛裙子，长可及踝（脚后跟）；她的一双藏毡筒靴，纯金靴面，血红靴底，金色滚边。
　　
　　她那纯金丝的金黄色犁毛裙子外，又套了一件紫绸罩衫；紫绸罩衫外，才是藏红色法衣那种橙红色波丽乐式外套。
　　
　　她的右肩披着一条锦缎饰带，用一只厚重的大金环（镶满钻石、红宝石、蓝宝石及祖母绿等），斜系在腰部的右侧。此饰带从肩至腰，为深红色；从腰际至裙边，为桔黄、番红花及绿叶般的鲜艳色泽。
　　
　　狮王黑老大转身对贵夫人一辑到底：“不论遇到酷热与严寒，水的湿润本质不会改变；不论地位高低和贵贱，阿母高贵的本性不会变。自从一见阿母身，刹那扣动贫儿心——贫儿已经没有了，只有阿母与阿妹，愿我成为阿母儿，愿我侍奉您终生！”
　　
　　贵夫人倒抽一口凉气，小美女顿失主心骨，全身酥软地尽泄于长凳；贵夫人半扶半抱着小美女，小美女仰颊春光一现，满面飞红。
　　
　　小美女三笑震天地：一笑胖子满嘴牛肉；二笑狮王百年之情；三笑阿母传递千种风情！
　　
　　森本大叔双手合十，对狮王黑老大第三次鞠躬：“天晴时快晒奶酪，风大时快抖皮袄；智慧天女的使者，您知道她丈夫是谁吗？”
　　
　　当森本大叔讲出那个名字时，狮王黑老大大淌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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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抬脚即平步青云



　　森本大叔说：“她的丈夫，就是令印度外道王国（伊斯兰军入侵印度后，建立了许多小王国），闻风丧胆的藏南边防军事总长岭色曲杰。”
　　
　　狮王黑老大一听之下，差点把眼球迸裂出来了，一阵热流涌向鼻孔，也不知是热泪，也不知是鼻涕，弄得刚毅的黑老大满脸花开……
　　
　　他千里寻父，就是寻找藏南边防军岭色曲杰总长的部队，他的父亲就在岭色曲杰总长手下当兵；岭色曲杰英勇杀敌、保卫边疆的英雄事迹，如雷灌耳、妇孺皆知，简直是神话传说级的半人半神的民族英雄！
　　
　　这一天来的委曲及思父之情，一直在内心汹涌澎湃，如今几乎绝望的情况下，竟奇迹般的得遇父亲顶头上司的家眷，一时的感慨及感恩，令自己再也控制不住了，大声地抽搭。
　　
　　贵夫人优雅地站起来，缓缓踱到狮王面前，伸出右手爱抚狮王的左腮，“孩子，一切都会过去的，乌云过后是洁净的蓝天白云，剩下来的是安祥，是快乐！”
　　
　　她又用左手梳了几下狮王直竖三寸、又后披的金黄色头发，发质硬而不僵，富有弹性及光泽，“孩子，记住：永远昂起你高贵的头颅，竖直你的脊梁，就像你的外貌一样——你真像威风凛凛的狮王。”
　　
　　“对！他本来就是狮王，是师父封的！”胖子抢着报喜，见众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这对天作之合的母子身上，而没人搭理他；他生气地端起一木碗酥油茶，一口吞下肚，满脸不高兴地闷坐一旁。
　　
　　贵夫人拉着狮王一并坐下；狮王不但未坐，反而在贵夫人面前，跪下右膝，双手托着她的右手，将嘴唇贴在她的手背上，任由热泪奔流。
　　
　　他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了母爱；自己的阿妈虽然异常慈祥，但她天天忙着牧羊、挤奶、烧茶等繁琐的家务活，双手粗黑，皱纹满布，老茧厚重，没有时间和心情，对她自己及孩子们（他还有两个弟弟及一个妹妹），表现出温情。
　　
　　贵夫人心知这孩子们的孤寂，高雅地任由狮王饱吮母爱；小美女在一边调皮地眨眨眼，然后用小手轻轻地、偷偷地摸了一下狮王的披肩长发。又好像触电似的缩回去，用另一只小手，包着这只手放在嘴边，后脖都红了……
　　
　　蛇王达瓦看着这一幕，双手合十，会心地笑了——笑出了他打娘胎里出来后最甜的音。
　　
　　当狮王陈述头人打劫时，森本大叔气愤的说：“藏族人的耻辱！”
　　
　　贵夫人双手合十，反复念诵：“嗡玛尼贝弥吽”；小美女睁大吃惊的双眸，凝视着狮王（好像她的眼睛一直都未离开过狮王），好像听黑山老妖吃人的童话似的，简直不敢相信人间也有欺凌！
　　
　　当狮王又陈述前去藏南，就是寻找岭色曲杰总长的军队及他的阿爸时，森本大叔用右拳击左掌，大叫：“你们真算是找对人了（隐指自己及贵夫人）！”
　　
　　贵夫人闻言，肩头微颤了一下，便伸出美丽而温暖的双臂，将坚持要单膝跪地的狮王，搂进温润而香艳的怀中，“孩子，我们全家人欢迎你！”
　　
　　贵夫人指着森本大叔说：“这位是我的姐夫，我们一家到我姐姐家串亲戚。我们在乃东（即现在的西藏山南地区乃东县城）居住，过两天回家；你们也先陪我们玩两天吧。
　　
　　“我们回去时，你们可以跟我们一起到乃东，然后再派人送你们到藏南；或者，让我姐夫护送你们，直接去藏南。你们看怎么走比较合适？”
　　
　　狮王当即表示由森本大叔陪同最好，不想太劳烦阿母。
　　
　　贵夫人笑道：“那就这样决定了：第三天由森本阿哥送你们吧！今天已到下半夜，赶紧睡吧，孩子们！我们明天再玩。”
　　
　　次日凌晨，小美女趴在二楼窗前，静静地看着院外的狮王黑老大练拳：竖项直腰，头顶平平，每一个动作十分娴熟缓慢，动作成型后又停顿很长时间。
　　
　　小美女终于发现，狮王似乎自始至终都是半蹲的姿势，而且每一步的人体重心都在一只脚上，不是那种两只脚平均站立，身正步稳，举手投足，透着王者之气势。
　　
　　因为是朝阳正射着狮王，她又是顺光看过去，更加显现得那金色披肩发的珍贵，加上他天生头发坚硬上竖三寸，然后才向后顺披下去，真像雄狮的金色大盖头。
　　
　　关键是，他不仅仅外貌酷似雄狮，他的举手投足及神态，简直就是驰骋于草原上的无敌狮王。小美女越想越醉，居然遐想得酥胸剧烈起伏、满脸潮红。
　　
　　院里开始热闹起来了，藏族姑娘的歌声、人们的笑声及院外的牛羊叫声，宣告了新的一天到来。
　　
　　狮王见藏民陆陆续续出门，走进牛羊圈忙活，而赶紧收功回屋。兄弟们除了热罗，都在外面各自练拳归来，叽叽喳喳地相互打闹。
　　
　　看来昨日的阴影，早已留在梦乡了，狮王满意地笑了；回头见热罗独自一人在盘坐，好像根本都没有听见外界的一切一样。
　　
　　狮王坐到热罗身边，将手轻轻地放在热罗的禅定手印上，轻轻地耳语：“兄弟呀，该出定了，马上要吃早餐了。”
　　
　　热罗过了一会，才缓缓地睁开双眼，看了狮王一下，点点头。再放下盘着的双腿，走到众兄弟们的身边默默地坐下，仍然一声不吭。
　　
　　森本大叔从外面忙活回来后，向众兄弟问安；贵夫人母女在众使女的簇拥下，也来到昼夜炉火不断的温暖大厅，向大家问寒问暖。
　　
　　咦？胖子看到今天的贵妇人，与昨天的衣着完全不一样了——从衣裙的款式、颜色、上下里外的搭配，及金银珠宝等，都又全变样了。
　　
　　胖子嘟噜一声：“有钱人就是衣服多！”
　　
　　与之相反，小美女两天来都是很随意的服饰，头上也无饰品，仅是一根红丝带扎着蓬松黑亮的秀发，身上也未带任何首饰。纯净天然的通透双眼，总是笑意盈然。
　　
　　大家兴奋地谈笑着，快乐无忧地品味金灿灿的酥油茶。热罗喝干酥油茶后，仍是一遍又一遍地端起红色小木碗，往嘴中送；吃饭时，热罗也是一直吃着牛肉，当全场人都吃饱了，热罗还在吃。
　　
　　心思缜密的蛇王达瓦，将热罗面前的牛肉盆端走了，热罗还是习惯性地将手伸向原来放牛肉的地方；尽管什么都没有，他还是空着手往嘴里喂。
　　
　　——全场都看见了！大家面面相觑，只有狮王和蛇王最清楚热罗的现状。
　　
　　狮王请大家慢慢喝茶，他拉着热罗到村外去散散心，刚走出门，兄弟们全都跟出来了！
　　
　　草地上挂满晶莹透明的露珠，兄弟们不便躺坐，以免弄湿衣袍；只有慢慢散步，专找一些笑话，令热罗开心。
　　
　　一个多时辰后，草地上的露水，已被太阳晒干。兄弟们懒洋洋地仰卧在草地上，讲一些毫无意义的闲话。
　　
　　猴王问狮王：“热罗昨天晚上一夜都没睡，一直傻坐在那里，怎么会这样？”
　　
　　狮王看了一眼木然直坐在草地上的热罗，回答：“他在内力暗劲试功时，没有震碎下面那片石板板；八王分封又缺他；再加上拉毛顿珠那小坏蛋，不停地欺负他——你昨天不是也看见了吗？拉毛一见热罗就打。
　　
　　“师父不是也说了吗？他只教了我们武功练法，还没教打法；因我们的功夫没练到家，教了打法也没用！所以，热罗暂时又打不过他，肯定气闷；再说了，昨天差点连累大家被抓……
　　
　　“幸亏蛇王反应快、应变迅速，否则，哪有我们今天呀！”
　　
　　蛇王凑过来拍拍狮王的肩，“如果说我昨天救了大家一次；那狮王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救了咱们兄弟一生！”
　　
　　“哇！吹牛吧，就凭他黄毛，救咱们兄弟一生？”胖子的皮球头摇得像手鼓，“我怎么看不出黄毛怎么就救了我们呢？”
　　
　　蛇王与狮王相视一笑，“嘘！天机不可泄露！”
　　
　　狮王抢着肯定：“确实不可泄露，不可说，不可说！”
　　
　　胖子更茫然了，先伸出左手食指，对着左食指说，“黄毛救了胖爷一生？”然后又伸出右手食指，对着右食指说，“又不可泄露，泄露什么呀？”
　　
　　狮王与蛇王颇为深意地相视一眼，两人同时心痛地看着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憨厚可爱的兄弟。两人又同时滚到胖子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胖腿上，传达最真诚的兄弟情谊——一切尽在不言中。
　　
　　蛇王莫测高深地告诉胖子：“兄弟，请记住：真正的智慧，可以生出百世福报；真正的结缘，抬脚即可平步青云！”
　　
　　胖子一下掉进万年迷雾中，“哈哈哈！”狮王与蛇王滚打在一起。
　　
　　小美女面前的酥油茶，酥油早已凝结成一层厚厚油皮；盘中的各种精美甜食糕点，她一块也未尝。总是心神不宁地向屋外瞟，贵夫人曾几次“嗯！”“嗯！”提醒她注意端庄。
　　
　　嘻闹声从远而近，小美女瞬间脸热心跳手足无措；身边的“嗯！嗯！”鼻音更重。
　　
　　终于，金色雄狮头出现在门口，小美女唰地一下起立，慌乱的眼神，在自己早已凉透的酥油茶和未动一口的糕点上瞟来瞟去。
　　
　　狮王黑老大满面春风地在贵夫人面前一辑到地：“敬爱的阿母，天地间有不竭的财源，人世间有无价的缘分；一切万般都是缘分，有缘才能相聚一处。
　　
　　“有缘分就能产生亲情，心肺就能倾斜而靠拢。
　　
　　“先祖传承要认准缘分，要审时度势的抓住因缘之绳；缘分能生出无价之宝，缘分是天地不竭财源。
　　
　　“我的家族源远流长，又广如虚空（他的祖上曾是藏王军队的将军，因王室政变，其家族无数成员逃难分散于全藏。如今已是全藏大大小小割据政权的中坚力量，不是军事首领，就是行政长官，或各地大、小富翁。），靠的就是‘认准缘分并抓住因缘之绳’的经验与教训。
　　
　　“今生能与阿母结缘，是我祖上积德、祖上显灵；愿我与我的兄弟们，全都蒙阿母全家的庇荫，而无灾无难福慧广。”
　　
　　贵夫人喜形于色，扶起头顶触地的狮王，“真是菩萨显灵，给我送来这么富有智慧又乖巧的孩子。”贵夫人面向大家，右手捂胸，“我答应你们，我的孩子们：我要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们不再受伤害！”
　　
　　蛇王突然嚎啕大哭，全场嘘唏不已，感恩这国母级心胸的阿母，感恩这大慈大悲观音的化身阿母！
　　
　　这九位山沟沟农、牧民的孩子，能得到威震整个西藏十八部落（割据政权）、南藏王（整个西藏的南边大半个西藏）的庇佑，别说家乡那个土头人千户府，就是千百个万户府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世间事总是无常变迁，往往坏事变好事——若没有头人打劫，九兄弟不会身无分文地进此村庄乞讨；若无此乞讨，则遇不到贵如国母的整个南藏藏王的夫人。得此庇佑，全西藏谁敢捋其虎须？
　　
　　只知贪占，而不知死活的地方头人，因此为他全家埋下了杀身之祸——正所谓“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
　　
　　自古英雄出少年，只要少年幸遇明师，或人间智者，得其教诲，而颖悟人生哲理，好学不倦以改变自身，一旦实力在身，立刻手眼通天、一呼百应、翻转乾坤。
　　
　　第三日黎明，大家都要出发了；森本大叔早已烧毕了祭神桑烟，以求护法神保佑大家一路平安。
　　
　　贵夫人刚掀开门帘走出来，早已恭候门外的狮王黑老大，满头金发抖动、两只透明玻璃的眼睛金光四射。他用一个极其优雅的动作，向贵夫人献上他刚在草地上采摘的鲜花。
　　
　　贵夫人醉了——她一生最讲究早晨出门时，第一眼所见的吉凶，这是佛门极其甚深的缘起法；而且，她一生爱花，简直是花痴。
　　
　　如今，刚出门就有人送鲜花给她，让她乐得恨不得像普通藏族妇女那样放声高唱，但顾及自己的身份，只能抿嘴一笑，甜在心里。
　　
　　她接过一大束鲜花，仔细地辨认着：黄色的冰凌花、蓝色的喇叭花、白里透红的狼毒花、紫蓝色的龙胆花、山丹花、马**花、金灿灿的大小金莲花等，扑鼻而来的浓烈醉人的花香，沁人心脾，令人神魂颠倒……她真想抱住狮王大叫“阿儿呀，我爱你！”
　　
　　她在乃东城家乡时，常常到昌珠寺去供僧，她深深地了知鲜花的不共缘起——佛陀出生时，就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走了七步，步步生出莲花；佛陀为每户传法，或到每户托钵时，每户人家都会首先献上一束鲜花，然后再供养两盆清水洗脸、洗脚（印度酷热，佛陀赤足走路，洗脚后才上座盘足），再烧三炷香，点上长明灯。
　　
　　所以，鲜花是吉祥、平安、富贵、圆满、幸福的象征（或缘起），出门有人送花，一定一路顺风、婚姻幸福美满、大富大贵！
　　
　　她实在太幸运了：阿姐早早地用酥油、奶酪、奶茶调和的糌粑粥，盛了一碗这种热腾腾、软乎乎的糌粑粥，送在枕头边，只须睁眼就能受用；刚出门，又有狮王送鲜花，如此缘起——注定了自己下半生，依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安富尊荣、美貌如花！
　　
　　在西藏的上层社会，贵族们因信佛，而知道一点缘起法，如人与人分别时，所作所为、所言所语，大都预示着将来的命运。
　　
　　如果分别前，给一个法王或活佛（11世纪后的称谓）磕头的话，两人中一般会很快死一个，或最起码两人恩断义绝而终生不再交往。
　　
　　如果分别时，哭哭啼啼、或悲悲切切，双方必有一人日后有难。
　　
　　如果分别时，难分难舍，日后要么再难相见；要么反目成仇；要么一方永远离去。
　　
　　贵夫人也不能与金毛狮王一行，同时离开。那样的分头离开缘起，预示着她们各奔东西，后聚无望，或离心离德、同床异梦！
　　
　　因此，贵夫人与狮王黑老大，都深暗其中的利害关系，为了避免离别的愁绪及难舍，贵夫人不讲离别话，一头钻进阿姐的家，不再出来；金毛狮王也立即加入整理驮队货物的行列中去。
　　
　　森本大叔准备了十二匹马：九兄弟、他本人及两位仆人（负责烧火做饭及杂役），一人一匹马；另备了五头牦牛，牦牛背上挑子两边的驮子中，装满盐巴、茯砖茶、酥油、奶酪、牛羊肉等，当然还有他们十二人用的一顶大帐篷及各人的睡袋（实际上是羊毛皮）等。上述一小部分是他们路上食用的，绝大部分是送给军队的供物；当然有两驮子是他们家专送给岭色曲杰总长的。
　　
　　藏族人最伟大的传统美德，就是全民信仰佛教，全民供僧、全民支持国防而为军队出力出钱。
　　
　　他们此行完全是自给自足：每天清晨，朝阳露面时便起程，上午在有水的地方，打尖吃早茶，让驮牛及马匹吃青草，但不卸驮子。
　　
　　正午太阳直射时，寻找一个可避风的山湾，但近处一定要有水，在背山面水的草地扎营。先不扎帐篷，而是首先卸驮子（即牦牛背上驮东西的筐子之类），再卸牛鞍和马鞍，解开钗子，把牦牛和马，赶到水草丰美的草地上，让它们尽情啃草。
　　
　　因为驮队不可能带着牦牛和马吃的饲料上路，只有靠它们在大自然的草场中，补膘补饲、恢复体力。
　　
　　正因为如此，他们只能每天走半天、歇半天，关键是为了让牛、马吃饱喝足，晚上也不收拢牛、马，它们会一直吃夜草到黎明。
　　
　　——真是马无夜草不肥呀！
　　
　　牛、马安顿好了以后，他们才开始支帐篷，再找三块大石头搭石灶，燃牛粪火，以烧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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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美丽的家园美丽的姑娘



　　兄弟九人及森本大叔主仆三人，由于牦牛速度慢，不能策马飞奔；再加上走半天歇半天，用了半个多月，才到藏南达旺城。
　　
　　兄弟们都是平生第一次进城，甭提有多爽了！
　　
　　一路上饱饮雅鲁藏布江及沿途山泉的纯净水，饱餐群山碧绿苍翠的秀色；如今来到达旺城，到处都是水果、服装、金银珠宝及美丽的姑娘。
　　
　　“叮叮当当”，阵阵节奏分明、力度雄厚的声音，震荡耳鼓。胖子兴奋地大叫：“咦？是铁匠铺的铁匠锤声音耶！”
　　
　　胖子边欢呼，边往声音来源的方向跑去；狮王一把抓住他，“你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易，难道满街的商品和美丽的姑娘，还没有那个铁匠锤好玩？”
　　
　　哈哈哈！众人大笑。
　　
　　胖子急了：“黄毛，你哪是兄弟？怎么总是拿胖爷我穷开心？”
　　
　　猴王抓耳挠腮地拉起胖子：“胖子，你看，铁匠锤。”
　　
　　胖子及一行人来到铁匠地摊前，除了农具、炊具之外，大都是铁制武器；因为边境上的居民，常常受到印度伊斯兰军队的袭击，政府鼓励当地居民人人练武自卫。
　　
　　胖子问最大的那个铁锤有多重，摊贩说八十八公斤。胖子伸手去拿，摊贩敏捷地递上一个比拳头大一点的小铁锤，“小孩子最好玩这个，那个你拿不动！”
　　
　　胖子的眼球几乎要突出一线天了，倍感羞耻的大叫：“你看不起胖爷我，胖爷我让你长长见识。”
　　
　　他一把抓住大铁锤柄，挥舞得呼呼山响，故意几次从摊贩的鼻尖扫过，吓得摊贩连连暴退。
　　
　　胖子觉得不过瘾，又操起另一个同样大的铁锤，竟然拿着两个大铁锤当拳头，在街上快速打起九王拳，吓得街上行人亡命奔逃，只恨阿妈为什么只生出两条腿。
　　
　　虽说是达旺城市，但街面仍是土路，不是石头，更不会有水泥。胖子最后大吼一声，将两锤凶猛相撞，竟冒出一片火星，铁匠摊贩跌坐在地。胖子干脆在摊贩腿边用力一砸，一个八十八公斤的铁锤居然陷入地面，摊贩双眼闪电般地收缩，以为自己被砸成肉浆了。
　　
　　“嗨！胖爷我还觉得太轻了呢！”
　　
　　他们一行慢慢向前行去，全街上的人立刻闪身让道；身后传来颤抖的声音：“爷爷呀！这怪物到底是人，还是妖怪呀！”
　　
　　胖子更是得意：“你们听，人们还在夸我耶！”
　　
　　“呵！这种说辞，也叫夸奖？”猴嘴在狂笑。
　　
　　“切！猴脑就是比人脑小！一只猴子岂能理解‘表扬是赞美，诽谤也是赞美’的道理？”胖子使劲挥了一下手，犹如赶走一只苍蝇！
　　
　　猴子真的无法理解了，又抓胸又挠腮，最后骚骚手背，才自言自语地说：“这，这不是混帐逻辑吗？诽谤也是赞美？”他巡视众兄弟，希望得到答案。
　　
　　蛇王扯扯他脸上的猴毛说：“流芳千古，与遗臭万年，是一个道理。对一个死人来说，称赞与诽谤有什么区别？”
　　
　　“切！”胖子自觉顶天立地，不屑与脑残争论，昂道挺胸的鼻孔吹天！
　　
　　森本大叔震憾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回过神，才试探地问：“你不过是八岁的孩子，哪来的这么大的神力？”
　　
　　虎王扎西擂擂胖子的后背，“他家里世世代代都是铁匠，他从小就帮他阿爸打铁，再加上练中。。国功夫，力大无穷呢！”
　　
　　胖子不屑一顾地纠正：“你说的是后来的事，我的祖先们，几代都是古象雄王朝的大将；只因王室政变，怕受连累，才从象雄逃到吐蕃那个大峡谷，以打铁为生。咱们家又不是天生的铁匠，切！我胖爷还是将门之后呢！”
　　
　　“美吧，你！”猴王对胖子挤眉弄眼。
　　
　　胖子的一线天转了一下方向：“切！就你那尖嘴猴腮的熊样，还配当将门之后？哼！”一线天又归零，回到原位。
　　
　　“叽叽叽”，猴王闪电般打了九式猴拳，口中还发出猴叫声，“我猴子虽然不配当将门之后，但也不是熊样哟！真正的熊样可另有其人耶！”
　　
　　胖子走了十几步，慢了几十拍，才回过味来，那死猴子是拐着弯在骂我胖爷是“熊样”撒？我被封为“熊王”，那“熊样”肯定就是我了？！
　　
　　“死猴子，你怎敢骂胖爷我？”
　　
　　猴王故意装着莫名其妙地、委屈死人地问：“胖子，你是在说你爷爷，跟你奶奶第一次见面的那次，我骂你吗？”
　　
　　胖子一下站在那里不走了，呆呆地望着猴子，反复推敲——我的爷爷和我的奶奶第一次见面那次骂我？既然连他们都是第一次见面，肯定还没有成亲。既然连他们都没成亲，那就连我的阿爸都没有呀！既然没有阿爸，哪有我啊？嗨！死猴子故意拐弯几百年，来消遣我胖爷！
　　
　　胖子冲向猴子，猴子快速左移右滑地玩着七星步，胖子一会累得胸部暴裂般地痛苦……
　　
　　森本大叔见这帮兄弟如此诙谐，也开怀大笑；狮王黑老大说：“算了，玩够了吗！猴子，以后别玩胖子，他是老实人，脑子不会转弯。”
　　
　　森本大叔在前带路，轻车熟路地进入驻扎在城南的军营。因为大家都认识这位常来送补给的财神爷，再加上他又是总指挥的亲戚，士兵们都亲切的向他打招呼。早有士兵跑进议事大厅去报告了。
　　
　　九兄弟见军营内戒备森严，士兵们都穿着铁铠甲、铁头盔、铁靴，拿铁矛、铁枪、铁锤及刀剑，一个个青铜般紫色脸，眼珠里迸射着霸气、蛮横。
　　
　　蛇王悄悄传话：“看这阵式，军营里最近肯定出了大事。”
　　
　　果然，出门迎客的岭色曲杰总长，虽然笑着同森本大叔打招呼，但脸上仍残留着凝重的神色，心思仍在其他事上而未回到眼前。
　　
　　森本大叔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九兄弟，岭色曲杰脸上才挤出一丝温存，笑着招手，“进来吧，孩子们！”总长人未进门，就对门内大喊，“洛哥枭热，你看谁来啦？”
　　
　　一位一米八五左右的高大汉子出现在门口，漆黑的头发光泽闪闪，面如满月，白皙通透，两道粗黑的剑眉直飞太阳穴之上的鬓角，大而长的龙眼容纳天地。从印堂直伸人中的高大挺拔的鼻梁，肉厚而黄光闪闪。宽厚广阔的嘴唇下是宽大圆润的下巴，两耳厚实而泛光。骨骼宽大，身板直挺，孔武有力，又精干睿智。这位就是金毛狮王黑老大的父亲洛哥枭热。
　　
　　“阿爸——”金毛狮王黑老大冲上去；彪形大汉迎上来一把抱住狮王，英武有力地举起同样高大的狮王，“儿子！老爸可想你了！”
　　
　　黝黑高大的岭色曲杰总长，一只手抓住一人，使劲擂了一下父子二人，“去吧！放你三天假，带着儿子巡视全部边防，让这棒小子熟悉一下边防及战场的硝烟味，长大了到老子这里来当兵，立功受奖，光宗耀祖。”
　　
　　金毛狮王黑老大立刻掏出在森本大叔家里，得到祝福的金黄色哈达，借花献佛给总长，并一辑到地：“怖畏金刚大驾到，内外护法失威风。整个雪域高原的总护法神啊，千百万黑头藏民头上的摩尼宝，请受我们九兄弟一拜。”众兄弟一听，刹那整齐划一的同时礼拜！惹得大议事厅数十位将官全都出来看稀奇。
　　
　　军事总指挥岭色曲杰总长，终于驱散了脸上的乌云，豪放地抱着洛哥枭热的双肩：“嗨！看来老子要白拣一个乖儿子了，身体棒，他妈的脑子也灵光，嘴也甜。好，合老子的胃口！今天说定了，这小子长大了来当兵，老子亲自培养他！你他妈的抽时间给老子好好训练训练这帮小王八蛋，老子要定了！”
　　
　　洛哥枭热及九兄弟，在谢恩中退去。
　　
　　他们一行回到洛哥枭热的将军楼（三间两层木石结构），侍卫官立刻给他们倒茶、送水果。
　　
　　洛哥枭热几乎要跳起来唱歌了，一会儿拍拍胖子的肚子，一会儿扯扯猴王毛脸上的棕色毛，哈哈大笑：“儿子们，这里就是你们自己的家，爱咋闹就咋闹，没人会干涉你们的。”
　　
　　九兄弟在这温馨的将军楼，足足睡了三天，才彻底驱除了身体上的疲乏及精神上的失落感；只有热罗，依然不言不语，仍在心狱中煎熬。
　　
　　第四天黎明，他们再也睡不着了，精力旺盛地又想上墙泄火。
　　
　　他们冲出将军楼，贪婪的吸吮着藏南温暖、而又充满花香的气息。
　　
　　“儿子们，怎么样？这藏南的气候与空气，与我们那个大山谷完全不一样吧？”英武潇洒的洛哥枭热走出将军楼。
　　
　　“是的，洛哥叔叔！”蛇王开心地走上前。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异？”洛哥枭热摸着蛇头。
　　
　　蛇王回望众兄弟，大家都一脸的茫然。
　　
　　“哈哈哈！因为这里是世界屋脊喜玛拉雅山的南麓，是向阳的一面，地势平缓，很少有高山，最高的也不过两千米，一般就几百米而已，是整个西藏土地最肥沃、降水最丰沛、森林最多、地下黄金最多的地方，是我们西藏最美丽的江南，是草原上最有灵气的明珠，是西藏、印度、尼泊尔、不丹、锡金五地最著名的雨都。而且从我们西藏米林宗大渡卡村入口，到藏南墨脱的珞渝地区巴昔卡村，这一段500多公里的雅鲁藏布江峡谷地段，遍布黄金、宝藏及最美丽的江景，自古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这里日照时间长，又有印度洋的暖热风吹过来，很舒服吧？”
　　
　　洛哥枭热看着孩子们频频点头，“所以嘛，这里一年四季都没有奇寒的天气；我们那个山谷在喜玛拉雅山的北面，是背阴的一面，海拔在四千米以上，所以，终年寒冷，冬天冻得都尿不出尿来。”
　　
　　“哈哈哈！”孩子们乐翻了天！
　　
　　“儿子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总长听森本介绍了你们的情况，又知道你们深得总长夫人的称赞”，众兄弟对金毛狮王报以感激的目光，洛哥枭热继续说，“所以，总长原来批三天假，现在改为三十天，特许我带着你们在藏南全境好好玩一圈，尤其嘱咐我带着你们在边境线一带好好看看，记住我们的国土：宁失万金，不失寸土！”
　　
　　“喔！喔！喔！”孩子们相互击掌欢呼。
　　
　　“在这西藏最大、最富饶的鱼米之乡，我们没必要自备干粮，这里到处都是野果，到处都有好客的少数民族及我们藏族同胞，到处都有水酒、米饭和牛羊肉。
　　
　　“我们走到哪吃到哪，天黑时，任何边境居民家，都是我们自己的家。”
　　
　　卫兵牵着十七匹马：九兄弟、洛哥枭热、三名卫兵、三名武功盖世的高手及一名当地翻译（都是军人）。
　　
　　他们在城内骑马慢行；但刚出城，他们就飞马离开达旺这个边防军事总部所在的大城市，阵阵惊呼沿途前所未见的美景：
　　
　　茂密的森林，四季常青，藤本植物交织缠绕，满山遍野的野芭蕉林、野柠檬林、野香蕉林、野甘蔗林、野芒果林、野苹果林、棕榈林等热带植物；沿途更多的是稻谷、小麦等一年三熟的人工播种的农作物；这热带雨林中，到处都有太阳鸟、犀鸟、孔雀及他们不知名的各种鸟，自由飞翔及歌唱。
　　
　　他们很快来到边境小镇——德让宗，德让宗的宗主及当地驻扎的边防军长官，听说洛哥枭热将军到，立刻策马前来迎接。
　　
　　这里的商家及行人，比达旺城少得多，大多是少数民族，甚至是原始部落的尚未开化的土人。仅仅是在沿途土路上，摆一些零零散散的地摊。
　　
　　尽管如此，九兄弟也快活得不得了，在那些简陋的生产工具、兵器、饰品及土著服装摊前，流连忘返，摸来摸去……
　　
　　洛哥枭热一行、德让宗宗主及地方军事首领一行，站在路边看着孩子们天真地玩耍，也笑得合不拢嘴：狮王的父亲，原本就是带他们出来玩，逗他们开心的，并没有其他目的；所以，他们觉得哪里好玩，就在哪里玩，他们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虎王自然特别喜欢地摊上的虎须、虎掌及虎皮。他身披虎皮（土著人善于处理虎皮，保持柔软），他又将几根虎须，皱着鼻子、流着泪（奇痒无比）捅进自己的鼻孔，最后拿起两只虎掌当手用，去抓猴王的屁股。
　　
　　猴子也用地摊上的猴牙及猴爪回敬虎王，两个人围着地摊追打嬉戏。
　　
　　胖子抱着近一米长的白色大象牙，去搔鹰王的腋窝；鹰王就地一个空翻，已将土著民地摊上的两只犀牛角拿在手中，两人对打起来。土著摊主大惊失色，叽哩哇啦地大叫，并向他们扑过去抢象牙，他们两个边跑边躲避摊主，边继续用象牙及犀牛角真打仗。象牙已被打坏了几处。
　　
　　洛哥枭热向翻译做了一个眼色，翻译跑上前拉着摊主，耳语道：“放心！我们给你十倍的赔偿！”摊主吃惊地回头看翻译。
　　
　　翻译向洛哥枭热方向努努嘴，洛哥枭热对茫然看向自己的土著摊主点点头。摊主突然两眼放光——在藏南的热土上，谁不认识岭色曲杰总长及洛哥枭热将军？
　　
　　蛇王拿着几个风干的蟒蛇蛇胆，反复的捏、反复的闻、反复的看，爱不释手。
　　
　　龙王与马王的家族，都是走遍全藏及尼泊尔的商人，有的来往于印度及西藏，所以，他们早已熟悉了土著民族的风俗习惯及商品。他们两人拉着军队的翻译，向土著民打听一切商品的价格、用途及与其他地方商品的区别等。
　　
　　狮王黑老大向热罗叙说着远山美景，及时隐时现的土著村落（草房、石洞及土石结构房屋）；热罗目光空洞，木然地看着远方。
　　
　　洛哥枭热本打算在德让宗吃午饭后，再向前走的；如今见孩子们兴趣盎然，就决定干脆到军营去过夜，私下叫翻译按十倍的价格，将孩子们喜欢的，或损坏的一切商品，付给几个摊贩。摊贩们按他们自己土著族的礼节，对他们一行表示感谢及祝福。
　　
　　他们哪里知道，一双眼睛，正在暗中窥视，一场阴谋也正在酝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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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全世界最大的黄金宝藏



　　洛哥枭热带着那兄弟九人一路观光旅游，兴奋得孩子们都想上天。他们一路抢着摘野果子吃，追逐小动物，爬山爬树。
　　
　　尤其特别喜欢卡门河，由于地处高原高寒地带，水源又稀少，任何藏族人都不会下河洗澡；在这里热带雨林，酷热又到处是河水，所以下河游泳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当孩子们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卡门河中洗澡时，第一反应是用手捂住眼睛——藏族人何时见过别人赤条条的身体？更何况，藏族人一辈子洗三次澡：出生时，结婚时及临终往生时，共洗三次澡。
　　
　　第二念，便是使劲而且快速地用脚搓地，大叫：“这样会触怒山神、河神的！凡人怎能在圣湖中洗澡？！”
　　
　　洛哥枭热哈哈大笑，他自然知道喜玛拉雅山的山北与山南区别，详细解释后，自己脱掉衣服下河畅游，并招手叫孩子们都下水洗去陈年污垢。
　　
　　卫兵们背朝河水，在各个方位警戒。
　　
　　孩子们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愿第一个脱衣服下河；半个时辰后，狮王黑老大带头干脆果断地脱掉藏袍，跳进河水中，高兴地哇哇大叫，胖子实在憋不住了，也不怕别人看见那几根棕红色猴毛，也跳进水中，舒服得在周身乱抓——快活得一线天都隐没了，只剩一张大嘴在“啊、啊、啊……”地怪叫，那份享受，连天神都自惭形秽！
　　
　　胖子把众兄弟们的心，全都抓痒了，大家不顾一切地冲下去。
　　
　　耶——
　　
　　原来洗澡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耶，尤其是抓挠这八年都未洗过的后背及……，哈哈，舒服耶、爽耶！
　　
　　从德让宗出发，经鲁巴、伦卡、巴里金、加士岗、卡多，到珞渝地区的巴昔卡村，孩子们最快乐、最投入的就是洗澡，一路上见水必下；在水中，一玩就是几个时辰。
　　
　　洛哥枭热神秘地告诉孩子们：“边境上的巴昔卡，是滚滚南流的雅鲁藏布江的最后一位守护神，从巴昔卡经过就流进印度去了；据古代婆罗门高人及藏族原始苯教的先知们，都说“巴昔卡”是全世界财富能量旋的中心点（婆罗门教或印度教及西藏原始苯教，全都信仰的“卍”逆时针万字符），其逆时针旋转的中点，就是藏南珞渝地区（现在的墨脱县）的巴昔卡村。
　　
　　“儿子们，从原始社会到现在，只有少数人，才真正知道巴昔卡的震惊世界的秘密，到了你们就知道了！”洛哥枭热将左手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警惕地四周看看，怕空气传播！
　　
　　他们自然被巴昔卡边防军长官，迎入军营食宿。
　　
　　巴昔卡座落于喜玛拉雅山东段主脉的南侧，向南延伸至印度阿萨姆平原，与北面广大山区衔接——即背靠雄伟的喜玛拉雅山主脉及其他许多高四千米以上的高山，面向110米海拔的印度阿萨姆大平原，左右有群山围绕，又有地球上最高的雅鲁藏布江大河流环抱，这万里长河带来的水源、水汽、生机、能量，岂能是一般河流可比？
　　
　　尤其是财富的实质——“央”，藏语称“央”，但无恰当的汉语译文。实际上，财富应是两种东西组成：一是金钱或金银珠宝等物质实体；二是金钱或金银珠宝的能量、或信息。
　　
　　二者同时得到才是福报；否则，要么终生贫困，要么强制得到巨款，也保不住——轻者被盗、被骗、被抢、或败家子败光、或破产等，重者坐牢、杀头、查封没收家产等。而且富不过三代。
　　
　　所以，自古代的印度、尼泊尔、西藏三国巫师，直至当代的印度教、佛教、西藏雍仲苯教及喇嘛教的上层僧侣，全都深谙慑取各地的“央”进入宝瓶的法术，然后再依缘获得金钱或金银珠宝等物质财富，而富堪敌国。
　　
　　藏南墨脱的巴昔卡，就是“央”及黄金最密集、最丰富的财富中心，是千古兵家必争之地，是全世界最眼红的黄金宝库，得之则养活全国人民！
　　
　　千百年来，印度、尼泊尔及西藏的政治、军事及宗教等上层人物，全都知道巴昔卡附近有个神秘山洞，里面全是大块大块的黄金，根本没有石头及泥土；但只有山洞附近的珞巴族少数民族才能进去，从古代一直都是他们成群的进去扛黄金到村子里，然后再派专人运出去，与印度、尼泊尔、不丹、锡金及本国西藏的商人，交换生活用品及食物；但是，除了珞巴族之外的任何人，都进入不了这个金洞，即使跟着珞巴族人身后走，珞巴族进的是洞口，但外人撞到的就是大青石，根本进不去。
　　
　　从西藏第一代赞普（藏王）开始，一直派军队守护这个珞巴族的人身安全及山洞黄金等国土安全。
　　
　　公元六世纪第一代藏王聂赤赞普，就是崛起于西藏山南地区泽当、琼结及乃东的雅龙河谷，而统一全藏。饮誉全世界的吐蕃王朝的早期首都，或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宗教等中心，离巴普卡不足两百公里。
　　
　　万分遗憾的是，1938年4月，莱福德率领英国军队入侵达旺后，以武力镇压珞巴族人，将黄金运回英国本土；后来他们干脆自己干，结果英军用尽一切办法，都走不进金洞。
　　
　　1942年，英军将领戈福雷愚蠢地下令，用炸弹炸药炸毁那个山洞，结果除了一片废墟及烂石头之外，里面什么也没有了；过了几年，由于炸弹使山体松动，而导致整个山体滑坡，什么也没有了——上述两段，是发生在二十世纪的藏南悲剧，属后话；不是十一世纪藏南的故事。
　　
　　九兄弟这次没再住进军事哨站，因为沿途边防军哨站特别简陋，仅仅几个大帐篷，里面是简易的木板床及最简单的炊具，几乎什么都没有；军人们就是一身衣服及刀枪剑棍长矛等各自一支合手武器。
　　
　　巴昔卡不同，这里是整个藏南军费最大的来源——珞巴族守护的黄金洞；所以，这里驻扎着两万多名最强悍、最精锐的藏兵。
　　
　　洛哥枭热及九兄弟住进巴昔卡边防总部，在木结构将军楼的二楼休息。
　　
　　他们喝茶聊天，开心异常。
　　
　　次日，他们一行前往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最末一段，观光赏景。途经珞巴族其中一个小村子（因珞巴族散居于山腰、山脚或其他山谷），九兄弟坚持下马看看这些原始部落。
　　
　　此住宅零散的村庄，每个家庭都是用拇指粗的干木棍，密密交织扎牢的墙，再用泥巴里外糊严。屋顶全是厚厚的吉祥草上下、里外交织地铺放，以避热带气候的酷热。虽然没有窗户，但屋内光线充足（从草中透光），可见先民的智慧超绝。
　　
　　地面是夯实的泥巴，比屋外高三尺左右，以脱离山中的潮湿。
　　
　　他们一行在翻译的带领下，进入村庄最前面的一家土房。
　　
　　户主是三十多岁的夫妇，皮肤漆黑，瘦削，但精神闪烁；还有一位七、八岁的小姑娘，却白的惊人，酷似欧洲白人，两个颧骨部位却透红透红的，美丽非凡。真怀疑她是否是他们生的。
　　
　　户主热情的邀请他们坐在自制的竹椅上，端出他们用劈开的许多粗竹子、夜晚在山上收集的露水（他们称为天露），烧出的开水，泡上山上自然生长的茶树叶，顿时满屋飘香——绝对不是喜玛拉雅山北边喝的砖茶味。
　　
　　主人见胖子太胖，便对翻译说：“这孩子这么胖，并不是吃的太多不运动（胖子的活动量比谁都大，从小打铁）；而是体内湿气太重排不出来，血液太稠流动不畅所致。”
　　
　　他立刻拿出一大包藏红花（全世界最正统、最能治血液病的藏红花，就是藏南巴昔卡高山上生长的植物花瓣），送给胖子；他又将多年前用百两黄金交换的六千米以上的雪莲花，送给胖子，说只要一日三次熬水喝，肯定排尽体内湿气。
　　
　　洛哥枭热感恩主人如此仗义，让翻译送其黄金酬谢；主人说如果这样就是看不起他这个土著人，翻译只好收回黄金。
　　
　　当他们要告辞，去看大峡谷时，主人说什么也不放他们走——说来日方长，以后再看；今天既然来到他家就是缘，一定要在他家吃饭。
　　
　　盛情难却，大家决定留下来吃午饭。
　　
　　除热罗以外，其他八兄弟一窝蜂地涌出屋外，到附近撒野去了；热罗一声不吭的坐在竹椅上，既不喝山茶，也不吃山果。
　　
　　小女孩眨动着明亮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他看。如今小朋友们都跑出去了，他却一个人孤独地呆坐着，她大方地走到他面前，弯曲并拢的双膝，坐到地上，两肘抵在膝盖上面一点，双掌托着双腮，定定的看着热罗。
　　
　　热罗好像没有看到她，仍然两眼发直，空洞地看着密集的木棍墙上、挂着犀牛皮包裹的竹子弓箭。
　　
　　小女孩不自觉地将白皙柔软的小手，轻轻放在热罗的右手背上；热罗一阵痉挛，借尸还魂般地眼睛刹那泛出生机，不可思议地看向面前的小女孩。
　　
　　小女孩抿嘴一笑，灿烂的光芒射入自己枯萎的心田，热罗遍身暖流川流不息；小女孩悄无声息的又将另一只右手，也伸到热罗漆盖上面的右手下面，双手紧紧地将热罗右手握住，差点令热罗窒息。
　　
　　热罗面红耳赤心狂跳，双手剧烈地痉挛，胸脯几乎爆裂肺要炸，一切禅定软无力！
　　
　　本已枯焦的魂灵，
　　
　　不经意地飘进一滴春雨；
　　
　　行将就木的神经，
　　
　　为何丝丝地叫个不停？
　　
　　静修止，动修观，
　　
　　止观之间禅意绵绵；
　　
　　轻轻一触心颤然，
　　
　　谁说禅定就是对境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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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纯情的姑娘



　　饭后，大家回军营，热罗总是借吐口水，或倒出鞋中的“小石子”等借口，往后瞥一眼。
　　
　　竹门上靠着那个小女孩，她既不挥手告别，也不说一句话，就那么痴痴地靠在门上，目送着一行人中的什么人。
　　
　　蛇王诡异地捅捅狮王，睁一只闭一只蛇眼，向热罗方向吐吐蛇信子；狮王目不斜视地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呼地一声狮爪打在蛇头上。
　　
　　热罗虽然依旧一声不吭地跟着大家；但空洞的双目，却已被人开光点眼。
　　
　　晚上，竹片床上，传出热罗辗转反侧的“吱吱”声。
　　
　　次日，大家兴高采烈地准备前往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热罗向洛哥枭热告假，众人惊诧地看向他——这可是热罗近一个月来的第一次讲话哟！
　　
　　洛哥枭热早就看出了热罗与那小女孩的神交，一直在考虑以什么借口，让他们俩人独处。
　　
　　洛哥枭热立刻不露声色地说：“好！儿子，多休息休息，闷了就出去转转散散心，还可以到昨天老乡家里去串串门。为了表示对老乡昨天的热情款待，把这个送给那个老乡。”洛哥枭热摘下脖子上挂的九眼天珠串，交给热罗，“我昨天本来要送给他的，结果一打岔，又给忘记了。”他心说：“小子，这可是你老爸最贵重的心头肉，算是送给你的定情物吧！”藏族人对朋友，掏心掏肺般的真诚！
　　
　　路上，蛇王打破了沉寂：“黄毛，没想到一个土著女孩子，竟把热罗的哑病治好了！”
　　
　　狮王面露喜色：“咱们兄弟都为热罗担心，担心他再这样下去，会变成白痴；好在上天有眼，让一名清纯的女孩儿，手牵手地领着他走出心狱，重见天日！”
　　
　　胖子闻言，突然想到一件天大的事，他冲刺几步，一把抓住那名军队的翻译大叫：“快，快快！快去找热罗！”
　　
　　众人大惊！洛哥枭热紧张地问胖子：“发生了什么事？”
　　
　　胖子十分不屑地急了：“这还用问？黄毛说热罗跟那个女娃娃谈恋爱，我们藏族人又听不懂她们少数民族的话，怎么谈？快叫翻译去给他们俩翻译呀！”
　　
　　狮王掰开胖子的手：“第三者站在中间当翻译，他们俩怎么亲热？”
　　
　　“哈哈哈！”大家会过意来后，差点把早餐喷出来！
　　
　　胖子更是据理力争，狮王说：“爱，是没有国界的，没有语言障碍的；等你谈恋爱时，黄毛我站在中间，代替你向那姑娘唱情歌！”
　　
　　“去！”胖子挥起大胖手，扇向狮王，狮王大笑着跳开。
　　
　　珞巴族的草房内，热罗将洛哥枭热那串九眼天珠，递给小女孩的父亲。小女孩的父亲惊呆了——热罗哪里知道：这串九眼天珠，可以买下整个珞巴族；而且珞巴族的风俗，若男方送给女方贵重礼物，就是当天成婚——热罗绝对不知道这一点，哪有一见面就结婚的道理？！
　　
　　“我知道！儿呀；闪电婚能令你忘掉过去的一切不快！能令你早日找到你自己！”洛哥枭热在几公里之外乐着。
　　
　　草房内小女孩的父亲，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七岁的女孩儿（那时的少数民族大都是娃娃婚），满脸羞红地撕扯着自己的衣角。
　　
　　女孩儿的父亲，慎重地将九眼天珠串交给妻子，自己头也不回地走出草房；他的妻子又将这串价值连城的九眼天珠，爱意绵绵地挂在女儿脖子上，准备追随丈夫而去。
　　
　　女孩儿脆生生地大叫一声，扑上去抱住母亲的后腰，竭力控制自己不哭，但嘤嘤的压抑声，越来越猛；母亲按捺不住，转身抱住女儿嚎啕大哭，母女俩终于放声高歌。
　　
　　惊得热罗差点休克：他哪里知道这是母女俩喜极而泣、地动山摇？他哪里知道这是岳父母出走，留给他二人的新房？他哪里知道珞巴族的爱情婚姻，就是这么直接、根本不拖泥带水？！
　　
　　暴风雨过后，山更青、水更蓝，空气中尘埃落定可视率更高！
　　
　　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轻轻拉起那只颤栗的无骨小手，一道电流串联了两颗稚嫩的心。
　　
　　两人都不敢动，任由这**无比的悸动，噬咬着每个细胞；仅仅是四只手的轻握，居然天翻地覆，女孩儿裤子湿透，瘫软地滑向地面。
　　
　　热罗再次震惊：是何因令女孩儿病倒？怎么好好的又要晕倒？他立刻扶起她坐到一个大型竹圈椅上，手上是一片温暖的潮湿，他竟认为那是女孩儿吓傻的尿液！
　　
　　他不敢再碰她了，他站在圈椅前手足无措，他怕又把她吓得尿裤子！
　　
　　世上多少这种傻男孩，天赐不取，反受其咎；不懂温柔，后悔莫及。
　　
　　唉！这种需要悟性的朦胧诗，没人棒喝，可真有不少人误入一生，而不得解脱！
　　
　　他的阿爸不可能教他微妙之处见功夫；家里住着的和尚爷爷，更没这个传承！
　　
　　也难怪这孩子惊慌失措、束手无策！儿孙不“孝”、父师“过”！
　　
　　热罗哪里知道，珞巴族的风俗，已把他变为这房子的主人；已使面前的可人儿，成为自己合法的妻子——但热罗终生认为面前含苞待放的白莲，是唤醒童子睡眠的童谣。直到他182岁去世，都不知这人间至纯至爱女童，曾是自己的妻子。
　　
　　热罗看着娇美面庞红晕似血，双目微闭、樱口小开，小酒窝旋转着春潮，酥身娇体荡漾爆裂的激情……
　　
　　热罗此时脑子里演绎着“英雄救美”、“千里送京娘”的壮举，根本不明白小肉肉的心。
　　
　　同时，他又担心她的父母突然回来，会认为他耍流氓，对女娃儿起歹心、生邪念！
　　
　　他赶紧护住正念，双手合十，心音：“对不起，我把你吓得尿裤子了！”然后，做贼似地逃出本属于自己的家。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一逃便成永别；这一逃，则阴阳两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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